公主,再不演要亡国了(289)
他赌他会顾念从前的旧情。
楚逢殷道:“孤该是对齐帝熟悉的,你与孤来往的替身质子明明一模一样,但孤又觉齐帝陌生,甚至陌生得全然是新的人。”
卫封淡淡抿唇,见对面楚逢殷的视线落在了一旁书案的棋盘上,垂眸吩咐卫云将棋呈上来。
他道:“太子可与朕手谈一局,朕让你三子,你若赢半子,可与朕提一条件。”
楚逢殷眸光微动:“孤提一条件?齐帝可当真?”
卫封唇角淡笑若无:“你提,朕可看能否当真。”
二人沉默对弈,唯有烛火的灯芯发出极轻的响。
楚逢殷发现卫封的确明显地让了他三子,他与那替身质子下过棋,却从来不曾与卫封下过。他一步步都在棋盘上精心布局,却发现自己早被卫封引入他的棋局中,而这盘棋太过熟悉,这是他曾与替身质子下过的最后一盘棋。
卫封一步步攻进,他恍然般,刹那间懂得了什么,在甘愿服输时,竟见白子孤立无援,被他黑子紧气,他皱了皱眉,对这获胜的半子没有喜悦,只有不解。
“齐帝让孤,为何?”
“你所来因何?”
楚逢殷凝望他:“这盘棋太熟悉,孤与替身质子下过……”
“是朕。”卫封颔首,解释了楚逢殷眼中的疑惑。
那些年温幸霖不会的棋,全都是他在与楚逢殷下。
…
庄妍音很想知道营帐中的消息,却不敢再见楚逢殷。
她虽然叫他一声大哥,却不会为了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大哥破坏卫封的原则。
卫夷来说两人在下棋。
下棋的时间太过漫长,她便没有再在草地上等,与陈眉摘了些野花回帅营,将花瓣放进浴桶中沐浴。
热气腾升,她泡在水中舒服得几欲睡着,忽听屏风外陈眉的一声请安,忙要起身。
但屏风后却投来被烛光拉长的一道影子。
她忙道:“哥哥,我还没有洗好!”
卫封径直穿过屏风,就立在她身前笑吟吟地凝望她。
花瓣漂浮在水中,在她的惊慌下漾起一圈圈艳姹的水波。
“还洗么?”
“不不洗了,你出去!”
卫封取下长巾:“我伺候你。”他上前将长巾递给她。
庄妍音飞快扯入水中,在水底裹住了自己,滚烫的双颊晕染着一抹绯色。
她欲哭无泪:“你出去啊。”
他似乎极喜欢看她惊慌羞窘的模样,微微挑眉,重新取了一方干爽的长巾递给她,这次背过了身。
庄妍音还发着抖:“哥哥,你出去好不好?”
卫封音色里带着愉悦:“我不都见过了。”他忽然道,“哦,我只见过上面。”
庄妍音握着那干爽长巾的手一愣,恼羞地取下身上那湿水的长巾,扔在了他后背上。
他不曾恼,只低笑着问:“擦干了么?”又取下了屏风上悬挂的寝衣,依旧背着身递给她。
庄妍音只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穿戴好,但越慌张那衣带越是找不准,她急红了脸,卫封转过身来,帮她系上衣带。
他滚烫的气息灌入她耳朵里:“小卫,现下是六月,我们九月成婚好不好?”
庄妍音微怔,抬起清澈干净的小鹿眼:“不是要打仗吗?”
“不打了,我们回魏都,算算路上时间也刚好,九月成婚,好不好?”
“不打了?”
“吴国太子求和,愿意归降于齐,我答应了。”
庄妍音眨着眼。
“不诉武力,又可显我齐文明,我可以早点回去与你成婚,何乐而不为。”
庄妍音还有些没明白:“你是想不诉武力得到吴国,还是为百姓考虑?”
卫封抿唇轻笑:“我想早日与你成婚,迎你做我的皇后。”他正色道,“吴国太子曾助过我,就算吴宫里的温幸霖不是我,他的帮助给的也都是质子卫封。今日他来,我没有直言,实则我钦佩此人,我甚少能看中谁。”
“但不光光只是因为他,我想与你成婚。”卫封埋在庄妍音脖颈间,她的颈项白皙修长,微微偏头时锁骨更显精致。刚刚沐浴的身体,软腻酥融,能嗅到少女的体香与那股青涩的皂香。
他嘶哑着嗓音:“我们同枕而眠了许多个日夜,小卫,为兄很难受。”这是他想言又难言的隐私,他少有如个少年般青涩赧然,所有的青涩都给了她。
他低声的,也似祈求般:“我很难受,内息与功法强压时经脉和血肉都让我难受,你不练功,不知这种滋味。”他无助地重复道,“小卫,我很难受。”
庄妍音红透了面颊,第一次见她的哥哥如只小猫蹭在她颈项间,她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无助。
她环住他窄腰,声音温柔得像安抚稚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