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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三十(55)



“不知道啊。不过昨天,她被上头狠狠K了一通。”对方真是响当当的“金世”大嘴巴、“金世”小喇叭。

“被谁啊?”我继续问。

“老赵,赵董。”对方嗓音越压越低。

“为什么啊?”我继续问。

“不知道,不过好像相当严重。孙佳人眼睛都红了,一看就是给K哭了。”瞧瞧,连描述带推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挂了这通电话,我又给孙家打了一通。我对孙妈妈说:“阿姨,您好啊。我是小仙。”孙妈妈笑得咯咯的:“小仙啊,还是你懂事,不像我们佳人,这都多少天了,不露面儿,连个电话也不往家打。”“啊,是吗?啊,这样啊。”就这样,懂事的我在说了几句吉祥话后,挂了电话。我又给焦阳发了短信:找到孙佳人了吗?而焦阳回的短信十分简短:没有。

完,完了。孙佳人之前逮了赵董和小樱桃的奸情,又得罪了婆婆、得罪了丈夫,结果现在反过来被赵董教训、被丈夫嫌弃了。如不出郑伦所料,我这个她的好姐姐,却正是加剧她丈夫嫌弃她的催化剂。孙佳人,你,该不会是寻了短见吧?

想及此,我一溜烟跑到店外,企图锁上店门跑向派出所。锁门的时候,店面房东又正好溜达过来:“你,你这是,你这是又要走啊?”我都没正眼看他,只撂下一句:“人命关天,不走不行啊。”

派出所在“小仙女装店”西侧二百米,我跑过去,劈头盖脸就一句:“同志,我朋友失踪了。她叫孙佳人,女,二十八岁。”戴大壳帽儿的民警哥哥气定神闲:“失踪多长时间了啊?”我口干舌燥:“昨儿一夜没回家,今儿也一天没露面儿,电话也不接。”大壳帽儿又问:“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吗?”我点头如捣蒜:“找了,都找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都没看,接了就喊:“喂。”对方还礼:“喂。”我不分青红皂白:“你等等啊,我在派出所呢,我这儿有急事儿。”说完,我一愣:等等,手机那边,不正是孙佳人吗?失踪人口复出了?我避开大壳帽儿审视的目光,低声对孙佳人说:“你在哪儿呢?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悦天宾馆。”孙佳人老实作答。

我猫着腰溜边儿蹭出了派出所,再没看民警同志一眼。耽误了人民公仆的宝贵时间,我真是不好意思。

我又回了“小仙女装店”,因为孙佳人说她没事,叫我不用着急,所以我决定先以事业为重。一回店,我就拆开了刚取来的那批来自广州的货,这一拆,我只觉两眼一麻黑。天哪,怎么这么多线头?衣料的颜色怎么也不均匀?天啊,怎么还有开线裂口子的?

我一手捂脑门儿,一手抓上手机,拨通了供货商的电话。那边慢条斯理:“喂,您好。这里是某某女装厂,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咬紧牙关:“帮我找某某某,我是他客户。”

某某某说:“喂,哪位啊?”我自报了家门,就嚷嚷开了:“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啊。就因为这是咱最后一锤子买卖,你们就把所有残次品都给我了?”某某某竟还有脸叹气:“唉,唐小姐,就您出的那一点点钱,到谁那里谁都保证不了质量啊。”

“嫌我出的钱少,你们早说啊,我可以不要这最后一批货啊。现在你们给我这么多残次品,你们,你们,你们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

“几千块钱的东西,不至于吧唐小姐?”

“你觉得几千块钱不值钱,好,那你给我换货,要不然,退货。”

“哎,不好意思,没这先例。一分钱一分货,有脑子的人谁不懂这道理?”

得,我还成了没脑子的了。“就你们这么做生意,这辈子也休想做大。”我开始断言其前途。“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对方嬉皮笑脸,挂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在这边七窍生烟。

傍晚,一个熟客进店来,一眼就瞄见了我那伫立于墙角的货包:“哟,老板,进新货了?快让我看看。”一边说,她一边伸手。我如离弦的箭,一射就射到了货包之上。我两瓣儿臀将货包压了个结实:“别别别,这是别人家的。”我可没胆量让客人见识这一包布头儿其实和那群挂着的价值几百大元的女装是亲姊妹。

郑伦来接我时,我刚结束了和吴哲的通话。这通电话是我主动打的,我开门见山:“找个时间,我们当面谈谈?”

吴哲似乎求之不得:“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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