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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三十(98)



我回到家时,郑伦也给了我一个意外。他不但已经到了家,而且正悠闲自得地靠在c黄上,好像正在一心一意地等待我的归来。看见他的闲适,再想起自己之前的奋战,我不由得话中夹枪带棍:“呦,您今天不忙了?”郑伦眉头一皱,又迅速地放开:“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店里?”我拿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您百忙之中还专程去找我了?”

没等郑伦答话,我就走出了房间,去洗澡了。

我仰着头,让水流直接浇在我的脸上,有一种淋雨的假象。现在半躺在c黄上的那个男人,他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当他埋头于工作时,我的失意和期待对他而言都是透明的。他对我的承诺,就算是“中午去找我”这种小小的承诺,也会被他置于脑后。而当他偶然间想到了我时,我就必须在我的位置上等着他吗?如果我不在,他就有权利质问我吗?

我回到房间,郑伦还保持着刚才的姿态。

“你刚才到底跟谁在一块儿?”他的口气中终于伴有了些许恼火。

“朋友。”我答得不卑不亢。

“你别告诉我,又是那姓董的。你别告诉我,你们又是在哪哪哪偶遇的。”郑伦的背离开了c黄背。他的这个动作,让我莫名其妙地兴奋,于是更想激怒他了。

“是啊,的确是他。”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得漫不经心。

郑伦真的动怒了,他跳下了c黄:“唐小仙,你别太过分。昨晚的事,你还没给我解释呢,今天你又来劲。”

“你需要我的解释吗?昨晚看见自己的媳妇儿跟别的男人喝醉酒,今天你还不是照样工作得浑然忘我?解释?太多余了吧。”我的湿发一绺一绺微微地向上奓着,看上去像只仙人掌。

“那是因为我在努力地信任你。自从上次因为奶奶那件事错怪了你,我一直在努力地信任你,不过看来,你并不值得。”郑伦别过脸,他面颊上的肌ròu紧绷,还会抽搐。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新的争执,他都要提及我们旧的过节儿,就像上次,我们明明在讨论着奶奶的事,他却要翻出我私下里调查萧之惠的旧账,而今天,奶奶的那件事,又因为董陈诚而再度上了台面。为什么,为什么他总要将我全盘否认?为什么他稍稍不满,我就十恶不赦?

“郑伦,你混账,你是个自私自利的王八蛋。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初衷,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努力?什么叫努力?信任自己的妻子,还需要努力吗?我是曾经做过天理不容的事吗?我是曾经摧毁过你对我的信心,现在需要重新建立吗?为什么每次我们产生矛盾,你就毫无根据毫无理智地把我打入罪人的位置?我唐小仙上辈子欠了你吗?这辈子活该如此吗?”说完了这番话,我已气喘吁吁。

婆婆还没有回家,奶奶翘了翘我们的房门:“伦伦,仙儿,怎么了?”

我吸了口气,打开门,笑着说:“没事,奶奶,我们俩辩论呢。”“辩什么?那是什么?”奶奶不解。我继续笑:“辩论,那时一种很时髦、很文化、很高尚的运动,电视上还演呢,还办大奖赛呢。”“哦,那你们俩的声音怎么那么大啊?”奶奶今天有着强烈的求知欲。面对着这样一位老人,我的愤怒渐渐缓和了下来:“奶奶,那时因为辩论需要激情,声音大,才更有可能赢。”

奶奶走了,带着吸收了新鲜知识的喜悦,满足地离开了。

关上门,我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经过了奶奶这个小cha曲,郑伦也已不再紧绷,不过,他看上去失落极了。我产生了一种矛盾的情绪,既懊悔,却又觉得过瘾,好像是报了仇、雪了恨,心中有这样的潜台词:你也有今天?

“小仙,是不是,因为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太少了,所以才无法互相信任呢?”郑伦心平气和。

听到“互相”这个词,我不由得检讨了自己。我信任他吗?好像也不。从之前的萧之惠,到如今他的“日理万机”,我都无法坚定地相信他没有忽略我、没有冷落我。我总是在怀疑他所说的话通通都是借口,怀疑他不够爱我、不够重视我,没有将我放在心坎儿上。

“而我们之所以对彼此的了解太少,是不是因为我们相识的时间太短,结婚结得太匆忙呢?”郑伦继续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尚没有机会共同熬过艰难、度过考验,我们在风平浪静中结合,却无法保证婚后不经历风雨。所以一旦风雨来临,我们都在怀疑对方,这个人,能与我同舟共济吗?这个人,不会临阵脱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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