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谁欠谁一场误会(2)


之后,严维邦又带我去超级市场。我买了十个苹果,它们正在减价中,十美分一个。严维邦评价道:“又大又便宜,真是可遇而不可求。”见我没反应,他又补充:“不幽默吗?”我终于笑了:“你锲而不舍的精神比较幽默。”

“你有没有女朋友?”我问。

“有,韩国人。”严维邦答:“她就是爱上我的幽默。”

第四话:我认识了他

三天后,我爸返回了芝加哥,并光临了我的公寓。我望着冰箱里仅有了两枚鸡蛋和一棵西葫芦,建议我爸:“去外面吃吧。”我爸替我关上了冰箱门:“走吧,去吃顿好的,你好像瘦了。”

就这样,我认识了徐恩。

我认识了徐恩是因为徐恩在我爸去了洗手间时,过来和我搭讪。他的声音在我的上方响起:“我叫徐恩。”我的筷子停在一只椒盐虾上,而我仰起脸:“你叫徐恩又怎样?”坦白而言,那一瞬间,我几乎不认为他是来搭讪的了。他长得很好,皮肤很光滑,只有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他的鼻子很挺拔,即便是俯视着我,他的鼻孔也没有引发我的反感。我自幼反感大鼻孔或者鼻孔朝天的男人,那会令我浮想联翩,想着那其中是多么多么“藏污纳垢”,那简直类似于强迫症。他的眼睛比彭其的亮,大概是因为他经历得还少。彭其的嘴要比他的干涩,大概是因为彭其已苍老了。与我相比,他够老了。

我并不认为,一个似乎比彭其更加英俊的男人会来向我搭讪,尤其是他还生有诱人的颀长的手指。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美人儿。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打给我。”徐恩将一张餐巾纸撂在我的面前,而后走了。我的目光追随着他,看见他走回我斜后方的一张桌子。他和另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我可以看见他的脸,和那个男人的背。他们的背影颇有几分相似。我回过头,徐恩撂下的那张纸上只有他的名字,以及一串数字。

“这儿是不是有很多人推销保险?”我没头没脑问了我爸这么一句。

“啊?”我爸呆头呆脑的:“保险?没有啊?倒是有不少推销电话卡的。”

我用那张餐巾纸擦了擦手,然后将它揉成一团。我不打算给徐恩打电话,因为我笃定了他是个卖电话卡的。

彭其发来了邮件,只有不长不短的一行:青青,我吃了十五个饺子,素的。我在来芝加哥的前一天,给彭其包了一百八十个饺子,素的,猪ròu的,还有羊ròu的,一样六十个,排在托盘里整整齐齐,冻入冰柜。彭其见了,紧紧地抱住了我,再放开我时,他的眼圈是红的,可惜,他还是没有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黄青青不擅长煎炒烹炸,只会调十二种饺子馅和包饺子,因为,彭其最爱吃饺子。

第5——6章

第五话:如果

一楼的门口坐着一排性感的尤雾,她们都是高年级生,身份类似于国内的学生会人员。我挑了个棕发碧眼的,从她手中拿到了属于我的胸卡和报到文件,然后按照她的指示去了辽阔的会议厅,准备承受那一系列的致辞和介绍。

致辞开始前,我认识了一个美国男人和一个越南女孩,他们都与我同一科系。这就是胸卡的用处,它可以无言地暴露出所有者将要攻读的领域。我为此多少有点儿不自在,因为人人在看见我后都会先看我的胸,不,是胸卡。美国男人麦克三十多岁,在洛赛银行的投资部工作。越南女孩比我矮了十公分不止,她和我一样,刚刚大学毕业。她的越南名字从我左耳入,右耳出,而她的英文名字是安娜。

我坐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前面的一个个脑袋犹如各色的毛球。

致辞开始后,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男人走进来,坐在了我旁边。他就是黄又青,台湾人,读MBA。

黄又青瞟着正在致辞的大胡子男人用中文问我:“他之前有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用中文回答:“全是废话。”我很高兴我可以说中文,而不是“No”。黄又青的头发很长,还有自来卷儿,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很粗犷。

中午,我在学校吃免费的欢迎自助餐。我的盘子里堆着小山般的意大利面和哈密瓜,杯子里的可乐几乎要溢出来。黑色的和白色的男人们都很高,在我左右穿梭,我忽然很想念黄色的男人,想念彭其。我观察了安娜的盘子,其中的面条小于等于十五根。黄又青坐在我的邻桌喝啤酒,时不时地向我举杯。

上一篇:侧身遇到爱 下一篇:你是我后来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