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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后来的一生(10)



孔浩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一条平角内裤,就去厕所洗澡了。我从五斗橱中拿了他干净的内裤,将厕所门推开一条fèng,递入。无奈我晃了好一会儿的胳膊,也不见孔浩接下。我索性推开门,只见孔浩侧对着我,站在莲蓬头下,水从他头上淋下,而他则怔怔然在神游。

“喂,”我伸出双臂作势扑向孔浩。

赤身罗体的孔浩吓了一哆嗦,极其滑稽。

第二十三话:秘密

孔浩洗完了澡,穿着干净的内裤走出了厕所:“谁啊?”

“送鱼的。”

“送鱼的?”

“啊,是啊,我跟那卖鱼的说过,再有金色的,再给我送一条过来。”关于小金,我是这么告诉孔浩的:买的。

“这么晚?”

“早我不是不在家。”

“弄这么多条干什么?”孔浩趿拉着拖鞋回了房间,留下一串湿嗒嗒的脚印。

我将大金倒入了鱼缸,它虽是新来的,但体形却比小金略大,所以它叫“大金”。大小二金均平静异常,对彼此毫无反应,并没有发生我预期的失散同胞再度团聚的激动场面,也没有因生疏而大动干戈。

马喜喜给我发来短信:如果王墨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我们高中同学聚会。

我再三思量,最终回发:你跟周老板小别胜新婚?

过了好一会儿,马喜喜才又有回音:周老板仍在广州流连忘返,我令有其他事。

孔浩光着上身走向我:“谁啊?”

我不着痕迹地删除着短信:“除了马喜喜,还能有谁?”

“近墨者黑,人以群分,心慧,你还是少跟她走动。”这会儿,孔浩腰间的一圈松垮肥ròu,正对着我的双眼。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第二十四话:关照

马喜喜终于接到了一支洗发水的广告,而那广告的情景设计,竟然跟她憧憬的如出一辙:泉水边,秋千,一个赤脚的长发女人搔首弄姿。幸运的是,那女人的脚和头发,都将是马喜喜的,不幸的是,那女人的脸是别人的。

“我的头发还是要感谢我的脚,因为我到底还是因为我的脚而入选的,而偏巧,导演认为我的头发也能勉强一用。”马喜喜打电话向我报喜,“对了,王墨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打。王墨目前对你还是信任的,所以他不查你,而一旦他开始怀疑你,查你了,你以为他会相信我给你打的掩护?”

“到时的事,到时再说,你记好了啊,今天中午饭我是跟你一块儿吃的。”

“马喜喜,你跟我交个底,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今天还不是周森?”

“咦?你终于不叫他周老板了?不过毕心慧,你最近怎么没完没了老提他?我不是说了吗,他去了广州。”

叫马喜喜这么话锋一偏,我末了也没打听出她最近在搞什么。她扮清纯归扮清纯,可骨子里却始终比我老道。早早地,她就以娱乐圈中人自居:“毕心慧,你是不知道,我们娱乐圈的水有多深。”我拆她的台:“能有多深?你不就是一脚模?够你洗脚的不就得了。”而孔浩不止一次评价马喜喜:“她那个人,外边儿是大大咧咧,里边儿可深不可测。”

又是“深”,如今这个词,似乎已是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了。

我为马喜喜辩解:“有的人爱交心,有的人不爱,马喜喜就是后者。有的人交心靠嘴,有的人交心则靠感觉,马喜喜还是后者。”

不过孔浩说对了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毕心慧也不是个爱用嘴交心的人。我和马喜喜极少促膝长谈,更罕有抱头恸哭,我们彼此间的同甘共苦,九成九都是靠着感觉。但我承认,马喜喜的眼睛比我贼,所以,她对我的洞察,远远胜于我对她的。

第25——28章

第二十五话:狭路相逢

下班前,我先后收到两条短信,间隔时间不过三秒钟。第一条是孔浩发来的:“晚上我有场活动。”然后,周森发来了我和他之间的第一条短信:“晚上有没有时间?见个面。”庄盛拿着几页无关紧要的纸晃到我眼皮底下:“一块儿吃饭?”我拎上包,拍拍屁股走人:“请提前一周预约。”

我坐在车里给周森回话:“听喜喜说,你在广州。”

“你知道我在北京。”

车内氧气稀缺,我按下车窗,手指摸索着手机的按键,有些词穷。庄盛阴魂不散,也拎着包下了班,他一颗油光锃亮的脑袋倏然堵在我的车窗前:“可是在等盛哥?”我决绝地按上车窗,几乎夹上庄盛那扒在窗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