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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后来的一生(14)



从始至终婚礼异常顺利,中式的程序虽繁琐,但今日的工作人员却更严谨。新娘新郎对“合璧”的工作赞不绝口,汗流浃背的新娘尤其庆幸:这三十四度的高温,幸好不是坐轿子。

第三十二话:我喜欢你

“毕心慧,”周森站直身,与我隔着大宾,“也许,我并不适合喜喜。”

和我一样,周森盯着我的脚想起了脚模马喜喜,想起了在名义上,他还是她的男友,而我则是她最要好的女友。

我无言以对。这会儿,也许马喜喜和王墨正在我友情赞助的豪华套间中男欢女爱,而我和周森依然是这太平盛世中的两抹败笔。我一直在等孔浩的电话,虽然我将手机静了音,可我在这一晚已将它掏出不下二十次了。孔浩杳无音讯。五年了,这是第一次我对孔浩失去了把握,第一次我们互相置之不理。我再一次掏出手机,再一次无功而返。我别无选择,将目光投向周森,月光皎洁地洒在他的身上,他泰然地擦着车,悠闲得就差哼出小调了。就像在“泰院”一样,他又在“演出”时弃暗投明,仿佛对他而言,“不适合喜喜”只是他道出的一个事实,而并非世界末日,所以诺大的舞台上,仅有我一人在尽职尽责地上演暗淡色调。

“毕心慧,我不想给你压力。”不知在何时,周森已擦到了的大宾的另一边——我所在的这一边。

“但是?”我直觉他会有下文。

“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这句话周森说得流利无比,就像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毕心慧,自然而然得仿佛我的熟识。也许那时他就是这么对马喜喜表白的,又也许在马喜喜之前,他也曾这么对若干其他女人表白过,熟能生巧。

“周森,坦白而言,我今天正处在前所未有的压力中,因为我那唯一一段认真经营的,已历经了五年的感情,正面临巨大的考验,所以,你给我的压力,我忽略不计了。”我昂首挺胸,力争和周森平等。如果他是情场的玩家,那么我就要全心全意,如此一来,他在我的眼中并算不得什么,就像我在他的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是马喜喜的备选后来人而已。

马喜喜对豪华套间的按摩浴缸赞不绝口,据她说,要不是后来因为心脏承受不住了,她真想睡在里面,还是据她说,享受到最后,她险些把那调按摩模式的按钮按得再也弹不出来,吓得她就差大小便失禁了。赞过之后,马喜喜开足马力咒骂了豪华套间的漫天要价:就因为她泡澡泡了个没完没了,王墨百无聊赖,一个手欠就开了一包花生仁,结果价值人民币一百零八元。

“一百零八块买你们一个和好如初,危机消除,不贵。”如果我和孔浩的危机可以消除,我想我愿意出一百零八万。

第33——36章

第三十三话:分手

我和孔浩失去联络已整整三天,连我那小粉臀部上的创伤都已愈合,而我和孔浩的冷战仍漫无边际。这冷战平和得无与伦比,我们似乎毫无“战”的兴趣,干干脆脆就冷了下来。我连续三天梦见李真,梦醒后猛翻我和孔浩的合影。相片是在我毕业典礼那天拍的,那天孔浩的喜悦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紧紧拥抱我:“心慧,我等这一天等了四年。”孔浩的话大气磅礴,直到现在我才恍然,他等的不单单是我,而且一个能与他齐头并进的我,而这头到底是不是齐的,全凭他一人说了算。我盯着相片中的孔浩,直到眼睛酸胀,影像涣散。我多希望我梦见的是孔浩,而并非那眉清目秀的李真,梦中的李真在前两天还身穿正常的套装,可到了第三天,她套装的颜色竟变成了彩虹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叫人叹为观止。

到了第四天,周一,我没等来孔浩的电话,却等来了孔妈妈的真身。

在楼下,孔妈妈屹立得一动不动,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匀称中略显清瘦,她穿了一件暗色暗花的真丝连衣裙,面料很高档,在晨风中荡漾出细微的波澜。我见了她,心头一紧,双手一松,怀中的大口袋应声坠地,里面杂七杂八的婚礼用品散落一地,更有一卷彩带拖着细长的尾巴滚至了她的脚前。

“心慧。”孔浩的妈妈在我大二那年由某中学的副校长晋升为校长,对我,她一直是礼仪为重,言谈由诸多文明用语堆砌,腔调更是标准划一,“干这个,有什么前途?”这次,她比标准稍稍苛刻了一些。

“干这个?”我一时分神。听她的口气,仿佛我干的是鸡鸣狗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