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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后来的一生(28)



孔浩这一嚷嚷,自会有人前来,而他也只得默默结束掉和我的通话。

庄盛派郑小丽外出分发传单,郑小丽在庄盛的办公室里不依不饶:“这大热天的,人家细皮嫩ròu一个姑娘,人家不要去。”然而强中更有强中手,庄盛动动嘴皮子:“任何成功的企业,都要有人主内,有人主外,分工合作。”于是郑小丽欢欢喜喜地去主外了。

“整个世界终于清净了。”庄盛用这一声感慨代替了满腹牢骚。

“你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我作状冥思苦想,“我记得有人曾标榜自己在情场上的游刃有余,四面八方,来去自如,那人是你吧?”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庄盛倒想得开,“真没料到她这么不上道?我不过是跟她吃吃饭,拉拉小手,她就已经计划着入我家族谱了。”

第六十八话:基因

周森说过,我将他让给马喜喜不代表我具有谦让的美德,更不代表他和马喜喜会有圆满的结果,可何为“让”?是否今日他与马喜喜共创未来的局面,是我“让”的结果?我倒不觉得我有这么大的神通,能左右他人的分合,我唯一觉得的,只是无底洞般的低落。

孔家的衰事可谓是一桩接着一桩,孔浩刚刚出院,李真的弟弟又进了医院。其实孔李两家尚未联姻,李真弟弟的头破血流对于孔家而言,尚属于“事不关己”的范畴,除非慈悲心泛滥,否则并不至于痛不欲生痛哭流涕,但不幸的是,因此而浮出水面的一个事实,几乎令孔母产生了世界末日的错觉。

李真的弟弟李聪患有先天性智障。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在楼下闲逛,而他的某个邻居也和往常一样半开玩笑半欺rǔ地在他的脑门上连弹了十几下爆栗。李聪一动不动,像石化了似的,随后,他张开嘴,打了一个极其深邃的嗝,并迸发出一股浓郁的韭菜味儿。邻居火大,正儿八经骂了李聪一句“傻子”,而李聪就跟听明白了似的,发疯似的对邻居拳打脚踢,最终两败俱伤,双双入院。

纸包不住火,“智障”二字无异于一块巨石,再度打破了孔家即将恢复平静的湖面,霎时间波澜壮阔,泥沙浑浊,孔母虚弱地跌坐下去:“怎么,怎么会是个傻子?”而李真并不傻:“阿姨,那不是我遗传的问题,是我妈怀着他时,误用药物所致。”

孔母始终一言不发。在她心里,有一场生死较量正在进行,在大战了三百回合之后,我毕家“不求进取”的基因最终战胜了李家危险的遗传因素。孔母缺乏冒险精神,她宁可子孙后代像我毕心慧一样庸庸碌碌,也无法面对像李聪那样憨钝的眼神。

孔浩重返了工作岗位,一切照旧,理了理发,买了两件过季打折的衬衫,容光焕发,重新兢兢业业。他不请自到,登了我的门:“心慧,搬回去住吧。”我呼噜呼噜吃着泡面:“那是你的房子,我去只能叫‘去’,不能叫‘回去’。”

第69——72章

第六十九话:小辫儿

“你还得罪过什么人?完全没印象了?”我硬生生地问出这严峻的问题。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警方正全力调查,早晚会有证据,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孔浩固执地深信周森就是幕后主使。

孔妈妈给孔浩打来电话,孔浩直言不讳:“我在心慧这儿。”如今的孔妈妈两害相权取其轻,而我毕心慧化身为矬子里的将军。孔妈妈对我再说不出半个不字,只要儿子能与李真划清界限,就算他沉溺于毕心慧的温柔乡也无所谓了。我好像再度成为了孔浩光明正大的女朋友,而在这整个过程中,完全没有人会依我的眼色行事。

挂了电话,孔浩坦荡荡地望着我,好似邀功:看吧,我有种在我妈面前争取我们的合法权益。我笑得比哭还难看,竟有些轻视他了。孔浩任何阴暗面的暴露,都会让我有锥心的疼痛,因为我曾不可自拔地崇拜着他。

我爸要来北京出差,我妈要随行,来一探我的究竟。我在电话中一听到这则“喜讯”,立马就慌了,而我妈还继续火上加油:“心慧,这次我跟你爸想跟孔浩的父母见个面。你和孔浩都五年了,我们连他父母长得是圆是扁还都不知道,这太说不过去了。不过你也别有什么思想负担,你才二十三,妈不是催着你嫁人。”

而明目张胆催我的人则非庄盛莫属:“毕姐姐,毕姑奶奶,毕祖奶奶,你到底想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