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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10)



那夜,我和肖言没睡觉,眼睁睁地看着天亮。被子下,我抱着他,手在他的胸口不安分的游走,肖言却握住我的手,把我搂得更紧了些。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说过去,不说未来。天真的蒙蒙亮时,我看见了肖言闪着光的眼睛。我心悸了一下:他在流泪。我装作没看见,继续说着无关痛痒的话。我不想面对他的泪,因为我怕我会嚎啕大哭。

艾米开车送我和肖言去机场。在车上,我竟睡着了。肖言始终握着我的手,我睡得不可思议的安稳。

很多人去机场送肖言,十二个,还是十三个,我没在意。他们见我睡眼惺松的模样,有的打趣我没良心,说肖言都要回国了,我却还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的,还有的说:“人家小两口只不过是一个先回,一个后回罢了,小别而已。”我不置可否,随他们说。

肖言办妥了所有手续,要真的跟我们分手了。他最后一次抱我,旁若无人,他的拥抱那么紧,差点就逼出了我的泪。差点,我差点就哭了。他在我耳畔说:“小熊,温妮,你要好好的,不管在这里,还是在北京,你都要好好的。”

肖言真的走了。我没让他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因为我先背过了身。我的眼睛酸痛,看着窗外,阴天,我却觉得刺眼极了。肖言走了,他的事,与我无关了,我的事,他也只能留下无力的一句话:你要好好的。我笑了笑,说:“肖言,再见。”我说的这句话,没有对象,一下子就消散了。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我在艾米的车上又睡着了,没有梦,更没有离愁,直到,我回到了家。

我站在楼下,上不去。我的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怎么抬也抬不起来。我害怕那电梯,害怕那扇家门,怕推开它,空荡荡的一片。茉莉站在我旁边,说:“我今天晚上住你家好不好?”我看向她,眼泪唰唰地就汹涌了。茉莉默契地沉默着,任我宣泄。她知道我的行程,知道我那多少带着些义无反顾的未来。

茉莉陪我住了一夜,让那房子没有因为肖言的离开而显得过于冰冷。我没有再哭,但笑得也并不由衷,我心里隐隐地作痛,我时不时按压我的胸口,无济于事,那个痛,深得我触碰不到。

第十六话:前脚,后脚

第二天,茉莉和我一道去参加了毕业典礼。我坐在毕业生的行列中,茉莉还差一个学期的课,于是坐在其余的位置。

我穿着那黑色的袍子,戴着硬邦邦的黑色的帽子,郁郁寡欢,显得与其他抖擞的毕业生格格不入。我好想念肖言,好想他坐在我旁边,同我一样的穿戴,互相说一句:恭喜,毕业快乐。白头发白胡子的校长激昂地发言,下面的掌声雷一般地响。我们顺序上台,同校长,系长,教授握手,接受奖章。

记得,肖言曾说过,他期待这样的穿戴,这样的握手,这样地结束他的学生生涯,然而,我却在他离这愿望仅仅一步之遥的时候,撵走了他。我后悔莫及。

妈妈打电话来,祝贺我彻彻底底的毕业,并嘱咐我:“东西不要都带回来,该扔的就扔了吧,家里没地方堆你的破烂儿。”我收拾我的破烂儿时,茉莉一直陪着我,有说有笑。

肖言连个电话都没打来,而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到他了。好远的距离,好大的时差。

我跟朋友们道别,他们讶然:“你这么快也回国了?”他们也恍然:“怪不得肖言走了,你还跟没事人一样,你们这小别也太小了吧?”我对他们硬挤出一个笑容。我不让他们去机场送我,我说:“就当你们送肖言那天,也送了我吧。”我也不让茉莉送我,因为我觉得她一定会煽情把我煽哭了。我对茉莉说:“地球不就是个球吗?美国中国没多远。”

我走的那天,去找当初那个和我们签租约的经纪琳达退钥匙。琳达问我:“要回国了?”我说是。琳达又问:“怎么不见你丈夫?”我说:“他国内有事,先走了几天。”丈夫?琳达的这种混淆总是让我悲喜参半。

送我去机场的还是艾米。她大咧咧的,不会让我哭。艾米对我说:“你和肖言大喜的时候,一定要请我,毕竟我也算你们的红娘啊。”我说好啊。

离开美国,我有太多的不舍。飞机起飞时,我的身体被我的思绪带得惊悸了一下,吓得我旁边座位上的美国老大娘频频关心我的健康。而中国,有着我渴望的东西,我的家,我的未来,还有那不知道能不能属于我的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