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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103)



程玄和丽莉虽没计划马上做合法夫妻,但双方父母也都已送上了祝福。丽莉的爸妈虽不舍女儿远赴京城,但却更不舍女儿成日以泪洗面。曾有一时,莉妈妈企图阻止女儿离沪,丽莉就成日开着个门fèng儿,时不时双手掩面,肩膀抽耸。几日下来,莉妈妈就亲手给女儿收拾了嫁妆,发往北京了。二老也已计划离沪,重返江苏老家。人上了纪,淡薄一切,只重故土和子女。

黎至元三天没联络我。按他的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这三日下来,也有足足九载了。九载,大致都把我忘了吧。再听到“温妮”二字时,只觉得似曾相识吧。我气急,打电话给他,哪知,他话说得像没事人一样:“哦,温妮啊,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我愈发气急:“能怎么样?还能吃能喝能喘气。”黎至元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脾气这么大?工作不顺利?”我鼓着腮帮子字字铿锵:“不是工作,是感情,感情不顺利。”黎至元的话句句是废话:“感情?哦。温妮,你应该多听听音乐,多外出走走,状态会好一点。”我几乎气炸了肺。听音乐?听见鬼的小提琴曲吗?外出走走?走哪儿去啊?

完了,我觉得完了。我真的失去了黎至元。他失信了,他没有等我等到40岁一枝花的年纪。晓晴一露面,我一闹脾气,他正好就下了台阶,去复燃旧情了。

我妈又打来电话咄咄逼人:“辞职了吗?”我敷衍:“老板出国了,下星期回来。”我妈精悍:“别说谎。没辞就说没辞。”我辞穷。我妈担忧:“因为肖言?”我连连否认:“不是,和他没关系。”我妈一句紧接一句:“那和谁有关系?”我支吾道:“没,和谁也没关系。”我妈一声叹息:“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òu,你骗不了我。”我也叹息:说会追我追到北京的黎至元,现如今正烧香拜佛巴不得我卷包袱消失不见呢吧?省得在上海搅了他和前妻的好事。

第二天,魏老板真的出了国。他去了美国,开会。这个词多好,开着开着,就什么都会了。

我的辞呈又压在了抽屉里。为了遵从“站好最后一班岗”的原则,我还是兢兢业业地工作着。而实际上,除了工作,我也别无他作了。杰西卡倒同我亲近起来,像是败兵惺惺相惜。她说:“我们谁不比那个狐狸精强?怪就怪姓黎的瞎了眼。”她也看在眼里,我被黎至元遗弃了。

我将身段放了又放,再一次给黎至元打了电话。他说:“我在美国开会。”也是开会。

我鼓足了胆:“晓晴,她也回美国了吗?”黎至元道:“嗯,我们一道。”

挂了电话,我手心汗湿,背脊也像是湿了。一直伴我左右的黎至元,突然砰的一声,化作一缕烟,消失了。我的心被掏空了大半,胃里却满胀。我扑到水池前干呕,咳出几滴酸水。

丁澜恰巧回来,见了我,疾步走到我身后,拍我的背。她语调尖锐:“温妮,你,你该不会是?”我打断她:“不是,我不是怀孕。我只是胃不舒服。”丁澜看我的正脸,像见了鬼一般大呼小叫:“天啊,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我拖着脚回了房间,上了c黄,裹上了被子。我觉得生命熊熊燃烧着,我变成了一只凤凰。我正在飞舞,只听丁澜又大呼:“天啊,你发烧了。”

我由丁澜和何先生架去了医院,昏昏沉沉中被人先扒开了嘴,后抽走了血,末了被置放在病c黄上,cha上了针头和输液的管子。我的眼皮铁片般沉,一睁开就累得气喘吁吁。我听见丁澜叨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又听见何先生柔情似水:“我,我还是好的。”恍惚中,我又觉得我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肖言介绍给乔乔的男朋友,另一个是晓晴的音乐家爱人。那二人英俊高大,我左顾右盼,笑得花枝乱颤。

两天后,我又由丁澜和何先生架出了医院。我虽恢复了体力,但被架着也颇感舒适。丁澜训斥我:“为了男人而苦成这样,你让我们女人颜面何存?”我在何先生面前不好多言:当初你为了则渊,还不是和我此时一般惨烈?

丁澜天天拖着我食补,补得我面色红润,几乎流下鼻血来。她说:“先学会心疼自己,再去心疼别人。”

魏老板从美国回来了。他见我胖了,疑惑道:“你不是休病假吗?怎么反倒休胖了?”我百口莫辩,急中生智,说:“浮肿,我这是浮肿。”

黎至元还是没有回来。听杰西卡说,连黎妈妈也和他一道去了美国。我悬在空中的一颗心摔在了地上,血ròu模糊。我甚至觉得,黎至元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甚至觉得,身处的大上海变成了一片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