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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跳墙(26)



荆劭啼笑皆非。开个玩笑?刚才他差点连心脏病都犯了。

“既然钟采在你眼里,是这么的天下无双,你还傻等在这里干吗?”晚潮一拍桌子,“不要说我不提醒你,再这么等下去,钟采就要变成别人的老婆了。”

“我知道。”荆劭坐回椅子上。钟采跟罗兆佳的关系,早就不能算新闻了,罗兆佳甚至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为钟采买下一间服装名店,代理一支意大利的女装牌子。

从医院一个小护士,到泛亚航空的空姐,再到服装名店的老板,地产大亨的准夫人,钟采早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女子,再也不是那个他第一眼见到的,穿着白衣、在紫藤花架下朝他恬静微笑的钟采。

他明白她的想法。不错,他是为了她,付出很多代价,但这并不是一个女人,会留在一个男人身边的理由。他的手已经伤了,跟任何一个普通男人都没有区别,她对他的爱,不得不变成了感激。与其在这样的压力下勉强维持感情,虚伪地说着我爱你,倒不如放手,开始新的生活。

荆劭看着夜色轻轻一叹,钟采是对的。

“荆劭……”晚潮叫他,递过来一罐啤酒,“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提起钟采,你心里不高兴?”

“没有。”荆劭摇头,钟采这两个字,一直是他心里深处的一根刺,碰不得又拔不出,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自从那次跟晚潮为了钟采大吵一架之后,反而觉得轻松了,好像那根刺,已经在某个不察觉的时候,被不经意地拔了出来。

晚潮看着他的侧脸,星光下,他的轮廓是这样的英挺而沉郁。

一个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而且完全不解风情的男人。她忍不住对自己摇了摇头,省省吧谢晚潮,少做你的大头梦了。

“不要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场朋友,我会帮你的。”她扯出笑脸,“我来做你的专业顾问,打包票,一定教你手到擒来、追回钟采。”

“你?”荆劭失笑地看她一眼,“你懂什么。”

“我不懂?”晚潮被严重侮rǔ了,“你以为我没恋爱经验?哈,你不知道我的恋爱经验有多丰富多精彩!”

“跟满脸青春痘的小男生偷偷拉个手看电影,也算恋爱经验?”荆劭嘲笑她。

“连你也有资格批评别人?嘿。”晚潮冷笑一声,“我的前几届男朋友,个个都比你温柔体贴又有幽默感。”

“我不够温柔体贴?又不够幽默?”荆劭不相信。

“岂止是‘不够幽默’,简直是没意思透了。”晚潮毫不留情地打击他的自尊心,“天天板着一张扑克牌脸,连笑话也不会说一句,又不懂得玩,毫无情趣。”她看了一眼荆劭的脸色,“还不服气?你会玩什么?冲浪、滑板、潜水、攀岩、露营,还有BBQ,你一样也不懂吧。”

“男人都去玩,都去冲浪潜水BBQ,那谁去工作谁去赚钱养家?”荆劭不以为然,“那都是小孩的玩意。”

“你过时啦,大叔。”晚潮嗤一声,“现在女性早就经济独立,没有人要你养,你得想办法让她开心才行。”

“你叫我什么,大叔?”荆劭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大叔。”晚潮拉一拉他的外套,“你自己看一看,这么老土的外套!再看看你这双鞋,风里来雨里去都是这一双,你知不知道,鞋子就是男人的第二张脸啊?头可断、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搽油!”

“真夸张。”荆劭喝了一大口啤酒,喃喃自语。

“你简直就没药救了。”晚潮一脸的朽木不可雕,恨铁不成钢,“你以为就你们男人才好色?女人也很重视男友的外表,你够帅够品位,她才有面子,不然叫她怎么跟亲戚朋友介绍?这个土包子,就是我老公?”

“我没有那么差吧!”荆劭的自尊心受到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蹂躏。土包子?!不会吧,他怎么都不觉得!

“这样说已经很客气了。”晚潮继续数落他,“今年是流行正装也休闲,没错,可是没叫你休闲到这地步,你这种垃圾牛仔裤能穿出来见人吗?衬衫都皱了还照穿不误,要是你自己不懂得熨,至少要送去楼下洗衣店,不要往洗衣机里一扔就完事。还有、你那什么发型?早二十年就落伍的短平头!今年满大街都是挑染,至少两个鬓角染点棕色银色,才有时尚感啊。”

荆劭一个头,两个大。只听她一口气地说下去:“还有!你以为不刮胡子很性感很沧桑是不是,你以为自己是布拉得皮特?其实只要再加上一顶破毡帽,就稳拿本年度最落魄造型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