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柏的眉毛顿时飞向发际线，警惕地问：“寇总纡尊降贵亲自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寇荣，华泽传媒董事长，早些年就因病不得不暂时交出大权，安心静养，可惜病情据说一直没有起色，也几乎不到公司中去。
至少在签约华泽的将近四年里，任柏从没见过这位寇总。
寇荣说：“任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和郁老师见一面。”
任柏毫不犹豫：“不好意思，郁时青没空。”
“任先生，华泽和郁老师在过去的确有些嫌隙，我想见面，也是想郑重向两位道歉。”说到这，寇荣狠狠咳了几声，才继续说，“请你相信我的诚意，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任柏冷笑：“有些嫌隙？寇总未免太会避重就轻了吧！”
从签约到封杀，郁时青在华泽遭受的一切，网友只窥见冰山一角就觉得难以忍受，何况身在其中的郁时青。
这样的关系，寇荣用“嫌隙”来形容，实在是厚颜无耻。
“好，是我用词不当。”寇荣干脆认错，“但我想说的是，我很抱歉因为生病没能及时发现公司里的一些状况，现在我知道了，才好和郁老师当面商量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任柏又和郁时青对视一眼，老神在在：“解决？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寇荣说：“任先生不要开玩笑了，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两位沟通的。”
“谁跟你开玩笑。”任柏翻个白眼，彻底失去耐心，“这么跟你说吧，华泽会得到现在这样的下场，完全就是你们自己活该，是你们咎由自取，你们坏事做尽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你——！”
任柏说：“我怎么了？还有，奉劝你也不要再装惨卖可怜，你病了又怎么样，又不是郁时青把病毒塞进你嘴里的，可华泽是真的把郁时青逼得无路可走，那时候你一句话也不说，轮到华泽了，你就想让我们自认倒霉？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想装聋作哑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现在就别惺惺作态。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寇总不如去幼儿园跟小朋友一起学学这个道理。反正我看你也闲得很。”
寇荣猛咳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来，喘着气说：“郁时青已经解约了，再对付华泽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可只要你们和华泽发布一条联合声明，就这么简单，之后不论你们想要什么，钱，资源，只要华泽承担得起，一定满足你们的任何条件。”
这个问题，任柏根本不需要去询问郁时青。
但凡郁时青对他开出的条件有过哪怕一瞬间的心动，过去的那三年多，都不会过得那样辛苦。
想到这，任柏问：“你上一句话说的什么来着？”
寇荣说：“只要你们和华泽发布一条联合声明，证明——”
“不是这句。”任柏打断他，“再上一句。”
寇荣停顿两秒，好像在回想，然后说：“郁老师已经解约了，再对付华泽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对，就是这句！”任柏一拍巴掌，回说，“谁说没有好处？”
寇荣不明所以：“什么？”
任柏说：“看华泽倒霉，那可是比过年还应该高兴的大喜事！寇总放心，等华泽倒闭那天，我一定多买点鞭炮庆祝。”
话落，他仔细听对面的动静。
扬声器里又传来几声捂在手帕里的压抑咳声，还隐约传来旁人的惊呼，恐怕气得不轻。
任柏没忍住喷笑一声，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了挂断电话的嘟声。
见状，任柏耸肩：“本来还想多聊几句，没想到寇总这么开不起玩笑。”
郁时青只道：“吃饭吧。”
任柏依言端起碗，却没想到手机刚放下，来电铃声又响起来。
还是刚才的号码。
任柏猜不到对方为什么还要来自取其辱，不由看向郁时青。
郁时青没有开口。
寇荣已经不参与华泽管理很多年，这次连他都亲自出马，想必华泽的情况比他意料中更严重。
再者，被任柏几次冷嘲热讽也不肯放弃和平解决的想法，这本身就不同寻常。
任柏见他没有反对，随手再接起通话，同样开了免提。
“任先生，如果是我开出的条件不够有诚意，你可以尽管开口。”比起之前，寇荣的态度冷淡了一些，但仍然把姿态放得很低，“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