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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钟,琥珀浓(221)

作者: 容九 阅读记录

“你这人……什么叫我对你负责,明明是你要对我负责。”

“好,我对你负责。”他笑。

入了他话里的套,她道:“好你个沈琇……”

“我知错。”像小时候一样,在她生气之前,先认错。

“知错不改吧你。”她嘀咕一声,没察觉自己嘴角已有了笑意,话还倔着,“我觉得你这么做不对,你也说了啊,这顶多算是物归原主,怎么能算作是求婚用的呢?这灯、灯还是庆松买的呢,也未免太草率了……而且……”

目光流转间,但看沈一拂展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只纸鹤。

“房契和钥匙,本就要还你。”他望着她,也是忐忑的:“琉璃亭不同于别处,我想来想去,当年没说完的话,也该在这里说,这才,重写了这封信。”

天气太冷了,哪怕是勉力克制的呼吸都哈着白气,手指应也冻僵了,所以拆开纸鹤,都在微微地抖。

那是她的执念,更是他的,有太多的遗憾始于此地,始于此物。

于是在揭开的那个霎那,她甚至没有第一眼去看上边的字。

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到纸上。

信纸上的蝇头小楷写道:

亭中所言,俱非真心。

我欲参与变革,挚友受困,此行牵连甚广,故不敢相告。

一年之期,是我心存侥幸,适才听你说及退婚,方寸大“乱”。

我怕就此把你弄丢。纵然在别离时。

今日此书,万望你知,有一人,自幼年时第一眼见到你,此后十余年,满心满眼只有你。

生死未卜,不敢轻诺,只许我终此一生,唯妘婛一心上人。

愿山河无恙,岁月悠长,你也顺意平安。

沈琹

第七十八章 饭店齐聚祝枝兰摘下墨镜……

都说,人间事事不堪凭。

但这封迟到了十年的信,墨迹尤新,字句故,是“不曾负”的凭证。

温热的指尖擦过她脸颊上的湿润,到说:“给你看这个,不是想看你这样哭的。”

“谁哭了……”鼻音太重,掩饰不过去,她低下头,见溅上滴泪,唯恐糊了字,顺折痕叠回成纸鹤的样子,“拿纸鹤求婚,亏你想得出来。”

话虽此说,却小心翼翼收回口袋里。

“我是想过西式的求婚,这几日困,买戒指这种事,总不能也找庆松代劳。”沈一拂低低耳语:“若按照中国人的习俗,我身无长物,最贴身的,早已给了你了。”

语意暗昧,“身无长物”这四个字,激得她一阵耳热,气急得要去推,“这种时刻,你怎么能提那种事——”

好似愣住了一秒,顺势握住她的腕,失笑,“我说的是这个……”

指了指她腕间的表。

“……”

道:“你记不记得,那晚你问我的问题?”

她愣愣看向表,想起那夜,她问:我一直在待一个人,给我一个答案。那答案是什么,我至今无从得知。你那么聪明,你告诉我,这一题我该怎么解?

“这是我母亲送我的表,这些年我一直戴在身上。她,你是见过的,就是个深宅大院里的“妇”人,不懂什么风尚,说买这块表都托了不少关系。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是我,兴许……是怕连她都离开,我就只剩一个人了。”垂眸:“她在送我这块表时,对我说……”

沈琇的母亲说:想不明白的事、不到的人,统统都放下,倘若实在放不下,就长长久久地放在心底,该是个什么活法,时间总能给你答案。

沈一拂的眸子在昏灯下漆黑明亮:“我母亲盼我能放下所过去,可过去越久,你在我脑海里就越清晰,我到现在都记得前在亭子这儿,你穿浅蓝“色”的旗装,搭一个藕红的小坎肩……”

她的诧然,“你那时都没怎么看我,我以为……”

“哪能不看。看了之后又总想,想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笑,“我想,时间早就给了我答案了。”

我将长长久久地将你放在心底,那是我的活法。

“所以你问我那个问题时,我已经告诉你,我的答案了。”

换表,不仅仅在于换表,而是用我所时间、我的人生为你答。

这次,她懂了。

眼睛又开始酸胀了,她不惯应付这样的,下意识“揉”“揉”眼皮,却捉住指,“不过,你刚刚说‘那种事’,是哪种?”

转眼又没个正经了。

云知脸登时烧了起来,“我、我没说啊……”

不说完,她的下巴托起,唇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未尽的话淹没在浅浅的吻里。

亲过之后,逗她:“你要的答案,是这种么?”

“不是……”她气息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