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二十一夜:蔷薇之狼篇(56)



说着,我绕到了紫星藏月的面前,帮他整理起西装来。

将所有皱皱巴巴的地方都努力抚平之后,我将已经被达成水手结的领带解开,然后细心地开始重新帮紫星藏月打领带。因为身高的缘故,我只能微微踮起脚。紫星藏月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明明只是帮他打领带而已,我却在他笔直的注视下有些脸红起来。

“好了。”一个漂亮的领带结出现在我的指尖之后,我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迅速地松开了手,然后走到了离紫星藏月好几步远的地方。

出乎我意料的是,外表精悍冷酷的紫星藏月竟然意外地适合穿西装,只不过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服装,他整个人便像是从杂志上走下来的贵公子一样。

紫星藏月用手勾了勾领口,脸上飞快地掠过了一丝不自在,那样子居然像是在害羞。

“我们可以走了吧?”他不耐烦地问。

我却忍不住开口,看着他说:“很好看啊,你这个样子……如果以后还要穿西装的话,记得要这样系领带。”

“这种事情,端木爷爷没有教过我。”

紫星藏月忽然牵起我的手,飞快地朝着门内走去。阴影投下来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他耳垂的一抹淡红。

“我会教你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我已经教会你如何去笑,自然也会教会你如何打领带,我还会教你唱歌……所有端木爷爷没有教你的东西,我都会教你的。”

紫星藏月停住了脚步。我感到他抓住我的那只手忽然紧了一下,然后他认真地点了点头,低下头在我的耳垂上落下一吻以及一声温柔的低吟:

“好。”

那天我们究竟是如何从守卫森严的博物馆中取得那卷羊皮卷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因为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们几乎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坐着云到达各个城市:人来人往的纽约,洋溢着神秘气息的伊斯坦布尔,荷兰海边凌冽如同烈酒的阿姆斯特丹,或者是中国的西安。

我们在这些城市落下,潜入各种守卫森严的场合,从厚厚的金属保险柜或者是防弹玻璃的密封展览箱中,把一件又一件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取出来。

大部分的时候,紫星藏月的力量都能保证我们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也有纳闷一些时候,我们会不得不在引魂师的攻击和灵兽的咆哮声中狼狈逃窜。

到了后面,紫星藏月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伤口。在云里休息的时间也不再有最初的悠闲与安逸。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地避开引魂师们日渐增多的搜索点,就算是在云里,也必须交替着值守。

可是,就算是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紫星藏月也并没有忘记在博物馆的天台上与我定下的约定。

当云团飘到几乎要触及星空的高度的时候,他就会认真地要求我履行在即的诺言。我开始教他怎么打领结,怎么穿西装……当然更多的时候,我是在教他唱歌。

“唐果,来教我唱歌吧。”

当最后一个宝物到手的晚上,紫星藏月忽然阻止了我企图帮他包扎伤口的举动,然后很认真地对我说。

我呆了呆,不知道为什么紫星藏月会突然提出这样古怪的要求。可是面对我的疑问,紫星藏月没有解释,只是固执地向我要求:“来教我唱歌吧,唱那首之前你一直要教我的歌。”

我无奈地放下已经快要用完的纱布和伤药,坐在云的中间,哼唱起我最喜欢的那首歌……

洁白的颈上长出红色的蔷薇

那是少女泪水凝结成的银色的钻石

花田的灰烬,从天空下黑色的雨

叮咚叮咚

破碎了的翅膀在月光下复活

叮咚叮咚

玩偶师呢喃

说出了爱的低语

被百万蔷薇埋没的梦境

有人开始低声哭泣

他感到孤单

无人理解的孤单

布满裂痕的诺言

至今还束缚着心脏

每一朵蔷薇,都是玩偶的哭泣

被制造出来的生命,悲哀而虚幻

已经消逝的过去,记忆的痕迹

每一朵蔷薇,都是玩偶的眼泪

镜中得你,交错的命运

天使的羽毛,落不到玩偶心里……

……

“这首歌很忧伤。”紫星藏月很认真地评论道。

我忍不住点了点头:“是啊,每次听都觉得好忧伤,在最初唱给我听的那个引魂师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是玩偶时,我就已经觉得这首歌好忧伤。现在,我知道了什么是玩偶,也见证了什么是玩偶的生命,再听这首歌,就觉得……更加忧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