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奚说：“不是我买的，是我爱人给我订的外卖。你拿着吃吧，巴桑那边我已经给完了……他订太多，我吃不完只能分出去，你别介意。”
“订太多”听起来像是嫌弃，可说这句话时，程奚语气中的甜蜜差点没溢出来。
姜宥默默收回手：“那我争取吃完，谢谢。”
提着台灯和四盒果切，姜宥进了房间。
在商场逛了一个多小时，他正好有点渴，便坐在桌前拆开果切，掏出手机。
逃避没有用，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他闭上眼睛，做好被揶揄的心理准备，点开微信——
奇怪的是，在无数条撤回提示后，裴明霄并没发新的信息。
……不会还在等他回答呢吧？
姜宥打算把这事手动翻篇，转移话题：【我下午放假】
差不多五分钟后，裴明霄回复过来了，是语音消息：“打算干什么去？”
男人应该在外面，背景音比较嘈杂。正好姜宥吃东西打字不方便，也用语音说：“明天要到程奚家作客，刚出去买完礼物。剩下时间打算歇歇，这轮比赛太伤了。”
裴明霄“嗯”了声：“好好休息。”
什么“好好休息”，太敷衍了吧，姜宥咬碎葡萄，恨恨的想。
“午饭吃的什么。”顿了顿，裴明霄问。
姜宥噼里啪啦报了一堆菜名，“现在正在吃水果——程奚爱人给他订的。订的太多，我替他消灭几盒。”
越说姜宥心里越不是滋味儿，他知道人类痛苦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比较，也知道自己和程奚处境不同。可当眼睁睁看着人家夫夫甜甜蜜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出冒酸泡泡。
不多时，裴明霄只回了一个汉字：【嗯】
姜宥猜他应该忙上了，他白天出去一般是巡视分公司或者看项目。姜宥也放下手机，专心致志消灭水果。
事实证明姜宥猜对了，裴明霄确实去了分公司。
他坐在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里，总经理则站在一旁，边汇报重点项目进度边观察裴明霄的脸色。
听完，裴明霄吩咐道：“把去年四季度的财务报表和纳税申报单拿来。”
总经理赶紧打电话给财务，财务很快呈上他要的材料。
裴明霄接过那沓厚厚的纸，一张一张翻看。他看的很快，总经理和财务负责人双腿随着翻页的声音越来越软——其实公司账目没有任何问题，这只是裴总积威之下的自然反应罢辽。
看到某页，裴明霄动作忽然顿住。
总经理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开始头脑风暴如何应对裴总的问题。
下一刻，却见裴总拿出手机，淡淡开口：“外卖软件怎么添加外地地址。”
总经理愣住：“……啊？”
“我问你，”裴明霄把手机推到办公桌前端，“外卖软件在哪里添加外地地址。”
“哦哦哦，稍等，我给您操作……”
所以最后获得的结果是，晚餐时间，日料店老板带着两名服务员敲开姜宥房门，分两次搬进来一车外卖。
不需问，姜宥也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和日料店老板道过谢后拨通裴明霄电话：“你订这么多吃的干嘛呀？”
裴明霄说：“酒店还有其他设计师和艺人，你留出来自己吃的，剩下分给他们。”
“那太破费了。”姜宥肉疼，看打包盒质量就知道这家店肯定价格不菲。
“没关系，”裴明霄轻笑道，“比你下午吃的水果贵就行。”
比你下午吃的水果贵就行。
姜宥发酵一下午的酸泡泡“噗噗噗”全破了。
什么“人类的痛苦来自于比较”，明明是“人类的快乐来自于比较”好吗？！那些哲学家说的是屁话。
都是屁话！
姜宥抿嘴笑了好一会儿，咬着下唇道：“那我先去送饭啦。”
“好，去吧。”
因为吃的太饱，晚上姜宥去酒店健身房挥汗如雨好久才回去睡觉。
程奚和陶影帝近期住在首都，距沪市大约两个多小时的航程。翌日F组加上摄影组一行人赶早上的飞机，十点多便在首都机场落地。
临下飞机前，程奚认真叮嘱：“待会儿你们一定要跟紧我，如果不小心挤散了立刻打我助理电话，要么我会找不到你们的。”
姜宥完全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随口答应：“好的放心。”
结果取完行李，刚从出口出来，就瞬间被接机的粉丝淹没了。
放眼望去，周围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大部分粉丝手里举着手幅和灯牌，口号整齐划一，十分响亮。
此刻姜宥终于知道程奚为什么让大家跟着他，因为保镖都护在他身边，如果不小心被挤散，怕是会淹没在人群中，再也进不了程奚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