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开玩笑的。”
莫晗记起了这句话,意外孟秋居然还记得。当时孟秋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一段三个月的恋情,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新的恋情。而她正和任远行纠缠不清。她羡慕孟秋的洒脱,更多的是嫉妒。孟秋总能遇到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她把这些嫉妒一直藏得很好。
“你说得没错,最近我常想起这句话。”
孟秋闭上眼睛,又是两行眼泪缓缓落下。莫晗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孟秋的手比她更凉。
“你和南希──”
她未问完,孟秋已经发出嘲讽地哼笑。
“我见他父母了,他父母很不喜欢我,让我很狼狈。”
莫晗见过好几个男人当街下跪求孟秋回心转意,也围观过很多次她无情地提出分手,用“没感觉了”这种简单粗暴的借口。从来都是孟秋让别人狼狈。
“为什么?”
孟秋言简意赅地总结完,莫晗对上了后视镜里中年男司机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冷冷地看回去,司机急忙收回眼神专心开车。很多人都爱看有钱人的笑话,尤其像孟秋这样什么都不缺的富家女的笑话,更有快感。
“南希呢,他怎么说?”
“跟他父母吵了一架。”
还好他维护孟秋,可是孟秋脸上并无任何满足。
“没隔几天他又见到我哥了,我哥嫌他穷小子,不务正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替我抱了一箭之仇,当时我开心得不得了。”
孟秋突然放肆地大笑,好像真的很开心。她降下车窗,冷风灌进来,迅速卷走了车内的暖意。司机冻缩了脖子,莫晗胸口堵着一口气,闷闷得特别难过。她抓紧孟秋的手,没有继续往下问。她将孟秋带回了家。刚进家门,孟秋马上冲进洗手间吐得天翻地覆。她忍了一路,莫晗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蹲在她身旁不停地抚摸她后背。
孟秋吐完了趴在马桶上痛苦地喘粗气:“你家好冷。”
莫晗赶紧打开空调暖气,煮了热牛奶给孟秋。孟秋看到一桌饼干,“烤这么多饼干。”
“俞肖川要的。”
“他不是去外地拍摄了吗?”
“给他寄过去。”
“你们这样挺好。”
孟秋羡慕地看莫晗。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好,你有你的问题,我也有我的问题。”
莫晗和任远行在一起时,常在孟秋面前故作幸福,有时候是为了掩饰,有时候是因为不想输人的嫉妒。她不会再那样了。
“难姐难妹。”
孟秋自嘲地笑着,举起牛奶摊到了沙发上。精致的妆容花了大半,看起来像女鬼。
空调暖气暂时驱赶了一些寒意,莫晗拿出薄毯给孟秋围上,又找了湿纸巾给她擦脸。
“去床上睡?”
“没事,我没醉,刚刚吹了冷风有点上头,一会儿就好了,你也知道我千杯不醉。”
孟秋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明,眼底都是后悔。
“我没有阻止我哥说那些难听话,没有维护他帮他说话,故意等着看好戏。他特别生气。”
孟秋主动坦白,继续车上没说完的话。
莫晗不知如何评价。原来孟秋也会这样,为了赌一口气失去理智。
“然后呢?”
“然后我和别的男人约会了,差点上床了,被他拦下了。我忘了先提分手了。”
“你──”
莫晗想说她太过分了,但对上她的眼神后自动收回了那些话。孟秋已经受到了惩罚,为她的狂妄任性。
“他说以后再也不要见我了。他申请了调职,主动调到合肥去了。合肥的实验室哪比得上上海的,他们组的组长一直把他当重点对象培养的,这个傻──”
孟秋话未说完,又从沙发弹起捂嘴要吐。莫晗赶紧拿过垃圾桶给她,孟秋捧着垃圾桶一阵干呕,弄得眼泪横流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莫晗取来热毛巾给她擦脸,忍不住心疼地责怪她:“千杯不醉也不能这么喝啊。”
“我真的没喝多少酒,就两杯,真的就两杯。”孟秋举手发誓,“以前十杯都不会这样的。”
“心里有事喝水都醉。”
莫晗没好气。
“是是是,我听你的,戒酒一个月。”
孟秋还有力气跟她开玩笑,完了叹息:“真好。”
“喝醉了真好是吗?”
莫晗手上故意用力,擦得她皱眉。
“得给你找点卸妆水,这脸没法要了。”
莫晗扔了普通湿纸巾拿来卸妆湿巾帮她卸妆。
孟秋任由她摆弄:“刚刚我喝完第一杯就晕了,特别想你,就想给你打电话。然后我就打了。”
莫晗手上动作微滞。
“其实我早就想找你了,但怕你不理我。”
孟秋说得小心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