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189)
伞撑了一半,看到了远处并肩而行的两道身影。
伞重新被放回桶里,伞骨轻抖了几下。
火红的小枫叶张开小爪子捧住雪屑,小亭子的周围随处可见黄澄澄的橘子。
一隅静谧泥地上,昏暗的地灯像明灭的流萤。
纪湫想起夏河的话,抬头问他。
“你是怎么住进来的,客房应该已经满了。”
浅浅的影落在男人脸庞,沉静的一双眼摄人心魄。
“那对老夫妻走的时候,我正好到。”
纪湫挠挠额角:“他们好像也是才来不久啊。”
没过心的一句话,让男人的眼角沉下一抹异色。
“比起小镇的雪景,他们似乎更想去挪威极光。”
纪湫眼睛亮了,“挪威的极光……”但瞬间光芒又灭掉,“虽然漂亮,但是好冷。”
商皑注视着她。
“也不是全季都冷得可怕,总有一些温和的日子。”
纪湫心生无奈,“是的,但我兴许碰不上了。”
良久,商皑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那等我们退休了,再一起去。”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砸进纪湫心头。
好似没有看到她的错愕,他唇角勾起清淡的笑。
“不止是挪威,全世界都可以去。”
男人狭长的眼眸,盛着一层透明的水光,流转着动人心魄的热意。
纪湫好像不认识眼前的商皑了,“你说……退休?你放得下商氏吗?”日理万机的工作狂,竟然想过退休这种事。
她以为商皑的座右铭,是死在谈判桌上。
恍惚间,男人手臂一展。
下一刻,纪湫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按在怀里。
背部滚烫,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知到商皑手心的温度。
很快,这份热烈席卷全身,纪湫感觉自己好像顷刻就要融化。
商皑的气息喷在耳廓,悠悠地回转。
“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伞从手里滑落,侧卧在雪地里。
几片火红的枫叶飘下去,伞衬接了好多的雪。
纪湫脸颊靠在顺滑的衣襟上,许久愣着。
后背传来丝丝冷意,是后颈暴露在了冷气中。
她不忍战栗了下,随之而来是发丝瞬间松散。
纪湫吓了一跳,不解地用手推开分寸。
男人目光幽深,却又炽热得骇人。
“你的头发乱了。”
吐露着熟悉好闻的气息,他的手穿进了发间,带起头皮一阵紧绷感。
纪湫避着应了两声,颔首作势要绑。
袖口滑到手肘,露出白得刺眼的藕臂。
染得灵动俏皮的棕色卷发被全数攥在手中,露出肩上可疑的红点。
红点好像又被挠过,晕出片片红痕。
亦如那夜月色下,他指腹的嫣丽。
纪湫嘴里衔着发圈,正挽起头发,凌空而来的手,毫无道理地夺走她的成果。
男人神色认真,轻柔缓慢地拢住姑娘发丝。
抬起的手护在她的脑袋两边,纪湫整个人都被罩进一片阴影。
在不知不觉中,被带进的一片天地里,四周安静得只剩商皑浅浅的鼻息。
他的下巴好像抵在颈窝,脸颊也亲昵地靠近。
纪湫皮肤上小小的绒毛似乎都紧张得立了起来,但她又不确定是否自己心理作祟,亦或是专注手中动作的无意触碰。
她心中一片混乱。
时间在纪湫这里产生流逝缓慢的错觉。
然而区区小事并未耽误商皑多长时间。
他显然操作熟练,亦如他还是小朋友的那阵,经常被这个懒到早上在化妆镜前坐着都能睡着的女人奴役扎头发。
彼时他连勺子都拿不稳的爪子,吃力地把她一缕缕头发攥在手里,勉为其难理顺,却又常常在绕发圈的时候满盘皆输。
今时今日,商皑一只手便能游刃有余握住她三千青丝。
很快,商皑指间就初现一枚漂亮的发髻。
纪湫还在纠结,商皑垂眸,把她口中含住的发圈夺走。
在她受惊的表情下,商皑平静启齿。
“我一直很想说,你是真的手笨。”
三两下缠绕,脑后垂下娇憨的小花苞。
“以后没人给你梳头发的时候,拜托你还是散着好么。”
商皑的认真看了她一眼。
说罢,抬手覆上绯色的衣领,后颈那朵红痕,明媚张扬地绽放在幽黑的眼里。
商皑闭了闭眼,将其遮好。
当视线挪到纪湫脸颊,发现她正目光愣愣地望他。
自怀里仰头的模样,给他带来一抹焦躁。
喉间的干渴,仿佛需要清爽的橘子汁来解。
不知从哪里,飘来金黄的银杏小扇,纷纷扬扬伴着雪花下了一场雨。
小巧的叶子从男人的深色的胸襟滑落,留下一弧柔软。
纪湫细密的睫羽垂下,抬手碰了碰脑后的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