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266)
大概没想到那人会这么突然出现,商皑那双迈步迅疾的长腿一刹,双眸也睁得浑圆。
然后不过转瞬之间,头顶乌云蔽月,纪湫眼见着商皑眼里的月光就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他身后带着一天地的暗影,冷冰冰地朝她走来。
一步两步,气势汹汹地来到纪湫面前。
纪湫心间紧了起来,歪颤颤地退后一步,手臂却忽然被他抓紧。
她一抬眼,就撞进商皑颤乱缩紧的目光里。
“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商皑的眉头折起来,幽沉的眼瞳深处,闪烁着出了半鞘的凛光。
纪湫唇瓣张了张,顾忌此时情况不宜多说,吞吞吐吐地撇下目光,“说来话长。”
商皑唇线抿了抿,忽而一边扬起,“你这是被算计了对吧?”
一声冷笑传至耳畔,纪湫眼睫猛地掀起,迎上他戏谑的目光。
眼瞳深邃,直视而来,目中之火炽热燎人,把其中那点讽意烹得浓郁。
纪湫咬咬唇,目光落下,小声驳斥,“乱说什么。”
商皑原本也没想她会承认,“是谁?那个叫郁合子的?”
纪湫本就气恼他幸灾乐祸,没想到他还得寸进尺地追问,没什么好脾气地捏着手指,“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
商皑嗓音沉下,“我要是不做点多余的事情,那你该怎么办。准备一个人走到天亮吗。”
纪湫挣了挣手,徒劳,皱着眉抬头看他。
“我自有我的安排,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是越、越矩了,知道么。”
纪湫脸慢慢地烧红了,两撇细眉没什么威慑力地拧着。
商皑神色慢慢柔和下来,看她良久,手指才松了松。
“哪里受了伤?”
夜风里,嗓音哑了几分。
这伤口明摆着,瞒也瞒不住,纪湫干脆把伤脚抬起放他眼底,让他一次性讽刺个够,“脚后跟磨破了皮。”
商皑眼帘垂下,看了她足尖点地的脚,复又掀起。
墙内灯影在起风时摇摇晃晃,一直明灭到他的瞳色上。
商皑再没问什么,侧身屈膝,拉她上身,动作流利,不等她反应。
纪湫大惊失色,一声惊呼压在喉咙后,身子颤着紧紧贴在他后背。
惊魂未定下,她小声斥他,“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的吗。”
他要是提出背她,她不会拒绝的好吧?倒也不需要用如此强硬的办法。搞得她好像特喜欢瘸着腿走一样。
纪湫的心脏仍怦怦直跳,几乎要夺体而出,一下下撞着他宽阔硬朗的背脊。
商皑左边的肩胛骨处好似有只短腿兔在蹦跶,一脚一脚踩得他的心紧紧地热起来。
他呼吸缓了下来,双臂圈住她的腿,将她往身上又拖稳了些,手收为拳放在胯侧。
商皑缓步朝前走了起来。
天际无星,黑蒙蒙的一片。
浓厚的乌云龟裂如旱地,莹白的光从里面渗出来,染得对面山头万顷雪色。
纪湫自刚刚起被他扯臂拉到背上,就一直僵着身体,没敢再动。
她两只爪子攀附在商皑的肩膀上,只用拇指轻轻地捏着他衬衫。
男人的背很热,像火炉一样冒着热气,从下面烤着她,烘干了黑色大衣萦绕不开的雾气和寒气,烧红了她微有湿意的脸颊。
纪湫唇瓣干疼,喉间酸哽,从后方恰能看见商皑被汗濡湿的鬓发。
修整得简洁短促的黑发,带着片片晶莹,像大雨过境后的草泽。
就这样沉默无言地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听纪湫轻咳几声,问起,“你怎么来的H国?”
两人贴得这样近,彼此的心跳呼吸都这样清晰。
话音落下,商皑脚步出现细微的迟疑。
有一口气闷在商皑的胸膛,不上不下。
沉默了一会,他还是回答道:“他们给我安排的目的地,是L国。”
言简意赅的话,却纪湫周身骤麻。
愕然震惊中,又听商皑继续说道,“我没去,打听到你来了H国,就来找你了。”
他声音低了些,踢开了脚边滚来的纸团,两条纤秾合度的腿在他低处的视野里垂晃。
她今天穿着深色的铅笔裤,简单大方的款式,裁剪却很精致,布料之下的两条腿骨细细直直的。
裤脚之下,脚踝雪白,雪腻得视线难移,却有红肿的伤口刺着他的眼。
纪湫眼中水雾翻涌,“你受伤了吗?”
商皑毫无停顿地回答,“没有。”
纪湫不信。
他的描述这样简单,但纪湫知道这个过程绝不简单。
商皑以一人之力公然违抗蓝蝎会安排,在一群凶暴的猛兽利齿中撬出她的下落,不顾阻挠改变航班追她至H国,其中弯弯绕绕不知费了他多少力气,又让他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