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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84)

萧煜将让她醋一醋的想法抛诸脑后,去握住她的手,笃定道:“你别听旁人胡说,没有的事,我正着人修缮昭阳殿,今天就带你进未央宫,以后我们好好地过日子,我断不会让旁的女人来烦你。”

音晚拂开他的手,往谢润身边靠一靠,皱眉:“不。”

萧煜按捺下火气,耐着性子与她说:“那你想怎么样?想一辈子住在王府里吗?别忘了,你是皇后。”

音晚仰起头,可怜巴巴看他:“我想走。”

萧煜道:“不行。”

她神色怔怔,须臾间眼眶溢出泪花儿,莹亮湿润,娇弱哀戚。

萧煜看了她一阵,从袖中摸出帕子想给她拭泪,却见她满是抗拒地向后躲闪,一直躲到她爹的身后。

谢润挡住萧煜,道:“容臣单独与女儿说几句话。”

萧煜目光紧落在音晚身上,看她乖乖地跟着谢润,往假山深处的沟壑间走去。

谢润压低声音与音晚说了几句话,安抚似得拍了拍她的手背,面含不舍却又克制地把音晚送回萧煜身边。

他揖礼告退。

音晚落寞地目送谢润走远,又坐回她方才坐过的大石。

萧煜撩袍坐到了她身边。

不得不说,音晚是很会选地方的。此处不光隐蔽,景致亦甚佳。

天光云影,老松柔树,空中氤氲着落雨后的湿气,偶有微风吹来,拂动衣袂翩翩,颇有些闲雅情调。

萧煜举起瓷盅灌了口酒,心绪沉静下来,握住音晚的手,柔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音晚低垂着眉眼,没有挣开他,一副温柔顺从的模样,默了许久,她道:“坠子的事你查清楚了吗?”

萧煜蓦然一怔。

音晚忧郁低语:“我爹说你心里有数了,会查清楚的,那你什么时候能查清楚,能还我清白?”

萧煜曾经在登基后,于百忙之中抽空去了趟小别山。他没惊动乌梁海和陈桓他们,只带着陆攸去的,让陆攸详细跟他说了当时的情形,把有关方位一一指了出来。

他认为谢润的判断是对的,那些人应当就是认识陆攸,不想再跟他正面冲突,才专等着谢兰亭落了单出来行动。

若当真是这样,嫌疑最大的就是他麾下那些昭德旧部,而这项猜测一旦成立,那白玉髓坠子的事情便更加疑点重重,用心险恶。

可萧煜只能到这里。既不能惊动他们,更不能摊牌审问他们。

他初践帝祚,权位不稳,危机四伏。

谢氏、善阳帝的旧臣、藩将、边贼……敌人数不胜数,而他所能依仗的便只有这些曾随他出生入死的昭德旧部。

若这个时候君臣生隙,无异于自断臂膀,自毁前路。

未央宫内,祸起萧墙,兵戈相向的故事从未断过。若将他们逼急了,让他们以为自己要食言,不肯将位子传给伯暄,极有可能会铤而走险,为了伯暄一战。

若有一日,这些对四哥忠心耿耿的旧部站到了他的对立面,竖起的幡帜还是伯暄,宫墙内再上演一番挚亲相残的戏码,九泉之下,四哥不会安息吧。

这里面还牵扯着朝政、帝位。

萧煜轻轻叹息,搂住音晚,道:“再给我些时间,等我将位子坐稳,我一定会……”

音晚没等他说完,便甩开了他的手。

她怀里抱着卷轴,呢喃:“我爹说,我母亲是被你父皇抢进宫里的,她不想去,不想做妃子,可世宗皇帝拿皇权压她,她没有办法,只能屈服。”

萧煜认识她怀里的卷轴,那是前不久他从骊山行宫里拿出来送给音晚的,是苏惠妃的画像。

萧煜静静看着她,许久,才说:“这不一样。”

“苏惠妃只是父皇的嫔妃,可你是我的皇后。她不爱父皇,可是你爱我。”

音晚摇头:“不,我不……”

萧煜倏然倾身,将她拥入怀中亲吻,把她未出口的话截断。

极具掠夺性且凶狠的吻,像要把音晚吞裹入腹,她被亲得眼冒金星,快要喘不过气,拳头捣在萧煜胸前,想将他推开。

推是推不开的,萧煜自己亲够了,才将音晚松开。

音晚抚着胸口,喘息凌乱,柔软的睫宇轻覆下来,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萧煜只觉心中郁结,说不出的烦闷,瞧着音晚瓷白的面庞,微松斜耸的云髻,竭力按下,捉住她的手,搁在掌心间揉捏着,哄劝:“昭阳殿很漂亮,不是外面,而是里面。我命人以椒泥刷过墙面,新添置了四时摆件,还有尚宫局新制的香囊,茉莉干花的,你不是喜欢这个味道吗?”

音晚不作声,萧煜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边往外走,边道:“跟从前你入宫,走马观花看一眼不一样。它现在是你的,你可以坐在里面接受命妇跪拜,你是大周皇后,执掌凤仪,尊贵无双。你知道,多少女子用尽心机钻营,都想得到这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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