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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醉染尘(94)

作者: 月岛南 阅读记录

比如叶荨、刘潇潇、莫晓冉、乔羽寒还有那些只在排名榜上见过的人。

他们不用家长催促和担忧,因为他们报班的初衷就是普通家长内心世界的反映。

怕被别人超越,怕超越不了别人。

凌薇从小到大没有报过任何校外的补习班,如果说有,还是小学三年级学校为了响应国家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好少年的号召,而在周六以极低的价格开设的兴趣班。

每人选择两门,一学期一百块钱。

她报的是舞蹈和写作。

有没有提高自身能力已经忘了,只记得一年下来,她还没跳过完整的一支舞,不是老师没教,而是她没有学会。

她永远不会忘记周三给她们上音乐,而周六给她们上舞蹈的女老师对她说:怎么这么简单的一个八拍都学不会啊?你学跳舞有点困难。

那时候凌薇还不知道,有时候兴趣只能是兴趣,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能力叫做天赋。

这种能力,她再努力,也没有。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跳过舞,初中的艺术节需要每个班出人参加开场舞,她被老师选中但借口有脚伤拒绝了。

尽管舞蹈梦夭折襁褓,但是她喜欢上了写作,虽然只是流水账般的日记,但每次把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写在纸上的时候,她很开心。

记下难言之隐,然后告诉自己:这不怪你。

也许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吧,这是那些日子里她唯一的收获。

转眼过去好几年,当写日记已经成为她的一种习惯,当流水账已经变得略有文采,她越来越把自己封闭起来,也越来越不屑与人发生争执。

某种层面上也是不敢。

校外补习班给妈妈也打过电话,凌薇拒绝了支出比一个学期正常学费还要高的价钱去参加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提升班。

“我没有参加过什么补习班,利用好平常的时间和资源就够了。”她记得崔思影学姐说的话,并且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平常的日子已经够累了,何必在假期里还把自己幽闭在狭小的空间里承受压力呢?

这是李默尘永远无法理解她内心毫不慌张的原因。

凌薇确实是对的。

开班第一天李默尘就发消息说课程很无聊,基本上是对高一知识的复习,得复习两个多周才开始学高二的内容,还是那些他已经会的东西。

凌薇问他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去补习,李默尘说这是一种习惯。

他从初中开始就上课外补习班,虽然大多数时候这些补习班都没有意义,甚至也不怎么听,但人呆在那里,和他一样水平的人也呆在那里,就很让人心安。

“我每次报班都是想着来这里学习别人不知道的东西,结果每次都会发现也有很多人在这里上课,我想要的别人都会有,就觉得没意思了。”

后来,整个补习的一个月时间李默尘经常跟凌薇发消息聊着老师讲课多无聊、解题方法太低级、某某一直在睡觉、某某某今天都没来上课之类的话。

这些话说出来很不好,可李默尘都愿意告诉她,这让她获得被信任的快感,也让她害怕会失去这种快感。

毕竟,快开学了,高二要来了。

陈最的继母在八月末产下一名男婴。她就这样有了一个小自己十七岁且同父异母的弟弟。

怀孕八个多月,不到37个周期,医学上把这种孩子定义为早产儿。

开学在即,陈最爸爸因为女儿调班的事没少在阳台抽烟,和陈最妈妈的联系也比以往频繁,孕期的女人总是敏感,压力大的男人总是暴躁,话不投机,两人就吵了起来。

一下动了胎气,因为宫缩剧烈伴随而来的疼痛使得羊水早破,还好及时送到医院进行了手术,这才使得大人和小孩都平安无事。

这一天,陈最刚好回家,带着妈妈嘱咐她交给爸爸去找领导的礼盒,刚到楼下,就看到了救护车。

她感觉不妙,楼层不高,没等电梯就冲上了楼,气喘吁吁到门口的时候,被刚好开门的奶奶推到了一边,腾出空间给医生抬担架。

虽然是下意识的一推,但这一推,把陈最的心推到了悬崖边。

爸爸攥着继母的手,嘴上说着“老婆,我错了,你一定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一定没事儿的。”

担架上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肆大哭。

陈最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默默留下了眼泪。

那一瞬间,她居然有一个非常罪恶的想法:和你的孩子一起去死吧。

医护人员和爸爸奶奶都走了,留下一片不真实的清净。

陈最打车去了医院,问了护士阿姨跑到了手术间外,隔着长长的走廊,听见奶奶在非常生气的教训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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