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这才明白，不过老爷刚刚的目光很是吓人，定定地盯着她，像是有很重要的秘密被触及到了。
申氏道：“没有别的了，我想要让人再打听清楚，可现在侯府上下谁也不敢议论闲话，只隐约知晓当年那桩案子被牵扯进去的丫鬟，回来向侯爷禀告了实情，丫鬟在外几年偷偷地生下了侯爷的庶子，那庶子有四岁大了。”
申氏说完这些停顿了片刻：“真实的情形，还需要老爷向侯爷问明白。”
张大老爷听到这里点头：“小妹如今怎么样？”
申氏叹口气：“小妹被伤透了心，根本听不进去劝，只是护着肚子蜷缩在软塌上，让人看着揪心。”
张大老爷点点头，小妹还知道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可见没有乱了方寸，男人天生的本性，不会向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下手，更何况那女人拼命地保护着他的骨血。
张大老爷柔声道：“我都知道了，你去陪着母亲，我再与父亲说两句话就出来。”
申氏眼见老爷要离开，还是伸手拉扯了一下老爷的衣袖：“老爷，小妹有没有与你提及过这桩事？”
“什么？”张大老爷停顿了片刻才明白，“你说害死侯爷庶子？”
申氏颔首，在她心里老爷不会做出这种事，不过今晚之前她也没料到如此温婉的张氏，手上也能沾血。
“自然没有，”张大老爷道，“若小妹与我说了，我定会让她禀告给侯爷，绝不能为张妈妈遮掩，张妈妈也是老糊涂了，这哪里是为小妹着想，是害了小妹啊。”
申氏紧张的心稍稍松懈了几分，定宁侯的那些话仿佛在她胸口打了个结儿，她总觉得定宁侯是在提醒她，她忐忑不安怕老爷与张氏一样，瞒着她做了些什么。
张大老爷走进书房，张老太爷坐在椅子上正在等他。
张老太爷道：“怎么说？”
张大老爷道：“崔祯应该不是发现了蹊跷故意针对我们张家，看样子就是内宅里出了差错。”
“真是不小心，”张老太爷微微皱眉，“偏偏又在这种时候。”
张大老爷道：“嫣娘这些年也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她一个人在京中，也是难为她了，幸好都是张妈妈动的手，衙门前去也不会将她带去大牢，不过可能失了崔祯的心，崔祯这条路走不通了。”
“崔祯真是块硬骨头，”张老太爷道，“他舅舅，他母亲，他在山阴那些事都拿他无可奈何，早知道就不答应让嫣娘嫁入崔家。”
张大老爷道：“那是嫣娘自己的选择，您不顺着她的意思，她可就活不成了，她想要用自己的法子报复，也就只能如此。”
张老太爷不再说话。
张大老爷道：“邱海才探听到了消息，现在小妹又出了事，稳住眼下的局势就是头等大事。不能让他们沿着山东海贼和船厂的线索继续查下去，否则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我们头上。”
张老太爷眼睛垂下来：“我心里有数，我会送消息出去，请兵部和都察院帮忙，你这边也要让邱海将手头上的事安排好，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张大老爷躬身退了出去。
……
怀远侯府。
天刚亮，顾明珠就穿好衣服去园子里看邹林氏，远远地她就看到邹林氏被人扶着站在不远处，正看着邹襄弯弓射箭。
邹林氏的精神好似特别的好，完全没有了昨日的虚弱。
顾明珠心中一沉，却怕被人看出端倪，笑着走向邹林氏。
第418章 安心
顾明珠走到邹林氏身边：“姨母怎么不多歇歇。”
邹林氏笑容满面：“我觉得这次大小姐给我调的方子很好用，早晨起来精神特别的好，很想出来走动走动，方才我绕着这园子走了一圈，还不觉得累，就让襄哥儿射箭给我看看。”
邹林氏慈爱地看着不远处的邹襄，邹襄一箭射出去正中靶心。
“珠珠。”
邹林氏一向十分客气，很少这样亲昵地叫顾明珠。
顾明珠应了一声。
邹林氏道：“你看襄哥儿怎么样？是不是比京中子弟也不差？”
顾明珠实话实说：“从前我病着很少出去宴席，见到的人也不多，不过我觉得邹襄聪明又肯吃苦，将来必定错不了的。”
邹林氏连连点头，想了片刻道：“那我就放心了，许多事随他自己去吧！”
邹林氏说完伸手拉住了顾明珠。
顾明珠只觉得邹林氏手冰冷：“姨母怎么不拿个暖炉。”
邹林氏摇头：“我觉得掌心烫得很，用不了那东西了，你说也真是奇怪，病好些了就不怕冷了。”
顾明珠没有强求邹林氏，只要邹林氏觉得舒服就好，其他的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