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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80)

这话安慰不了林端,他最是明白自己是怎么康复的,是因为他幸运地找到了能让他续命的,他的幼幼。否则,他现在应该还在病痛的旋涡里挣扎。

林端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他站了起来,扣着大衣的扣子:“麻烦孟医生定一下下次诊疗的时间,我好调整我的时间。”

孟清起身去查看自己的工作表:“一周三次,周末我只周日上午能空出时间,剩下的两次,分别是周二周四的下午四点。刚开始我要尽快了解她的情况,咨询的频率要勤一些。时间上,林先生有异议吗?”

林端:“没有,就按孟医生的时间吧。”

林端与李医生向外走,身后响起孟清的声音:“林先生,这周您能抽个空来做个咨询吗?我接手了你的病历,需要对你目前的现状做一个评估。”

林端回头:“我不需要,如果哪天我觉得不好了,会主动来找孟医生的。”

孟清不再劝,他已经尽到了他的责任,对方不配合,他也没办法,心理疾病的病患如果不是真心来求医的,医生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左幼见林端出来,她坐在原地没动,看着林端与李医生寒暄了两句后告别,然后向自己走来。

左幼的紧张不是演的,她非常想知道那位洞察力卓然的孟医生,到底从她的测试里看出了什么,自己是否骗过了他。

林端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就肃着一张脸,与李医生说话时也没有缓和,直到他走到左幼身前,看得出是特意收敛了些冷意的,声音听上去也算轻柔:“还需要做个脑部检查,做完我们就回去。”

左幼站起来并问道:“医生怎么说?”

林端:“有些轻度抑郁的症状,但问题不大,以后每周来三次,需要做一些心理咨询。大夫连药都没有开,可见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跟专业的医师聊一聊,自己也要想开些。”

还不错,虽是轻度的,但总算是给自己套上了这个病。

林端嘴上这么说着,心理却充满了郁气,他得了这病是因为失去了左幼,那左幼呢?是不是恰恰相反,因为没法逃离他才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这样想着,林端如结了冰,周身散发着冷意,一副让人看了就生寒的样子。

左幼还好,他这个样子她见得多了,也不太当回事,可给他们做检查的医生与护士都能感受到病患家属的不悦,这位气场强大的家属给他们造成了些许的不适,以至于他拿着报告离开的时候,科室的众人莫名感到了轻松。

结果拿到孟医生处,左幼的大脑很健康,目前还是要归到纯心理问题上,虽然孟清对此持保留意见。

孟清对着林端身后的左幼笑了笑:“没问题了,可以回去了,我们......周日见。”

林端忍着挡住左幼的冲动,谢过孟医生,带着左幼离开了。往外走的时候,林端劝着自己,孟医生是医生,他是要给左幼看病的,他要克服这份偏执的占有欲,不能让它影响到正常的治病当中来。

林端明白自己的症结所在,他今天也忍住了,但心里的不痛快不是说消就能消的。回去的路上,林端不悦的情绪太外露了,左幼想装傻都装不下去了,不得不问上一问:“怎么了?是被我的病烦的吗?”

这一问,把林端压着的火气哄了上来,他冷冷地反问左幼:“你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满的吗?是因为跟我在一起才生了这种病的吗?”

左幼被他问懵了,微张着口不知说什么,就听林端嘀咕了一声:“算了。”然后就扣住她的头,吻了下来。

吻毕,他蹭着她的唇低语:“还是堵上的好,省得说些我不喜欢听的。”

林端又一次说服了自己,不痛快又怎样,抑郁了又怎样,他又不可能放她走,左幼是他的续命丹,他怎么可能把救命的药弄丢了。

有病就治,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他的财力可以应对任何疗法,他还不信了,一个轻度抑郁会治不好。

这天晚上,左幼理直气壮地要求林端采取措施,林端悬在她身上看着她,好半天没言语,最后还是听从了。左幼闭上了眼,这两年她可以安心了,不用担心会怀上孩子。

虽然林端按左幼说地做了,但心里难免有气,这一夜折腾得格外狠,左幼只能示弱,娇声地诉说着自己的身体情况,失眠与少食让她体力实在是跟不上,求怜惜求放过。

最后的结果,她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求了半天有没有用。

周日这天,于林端来说是没有休息日的,但他还是陪着左幼去了孟清的医所。

看着左幼跟着年轻挺拔的医生进去,自己被拦在外面,林端又起了冲动,想不顾一切带走左幼。好在理智尚在,他闭了闭眼,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