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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闷棍男掰成话唠(70)

作者: 子姮 阅读记录

齐誉韬动作不着痕迹的一僵,并未能教周遭人察觉。他心中动了动,为许愿这句话而感到怔忡和陌生。仿佛有遥远过往的灰黑色残影掠上心口,齐誉韬这一刻不禁去想,他以后真的能越来越话多吗?

他忽而挽起自嘲的一点苦笑,淡淡的转瞬即逝,没让许愿她们察觉。

她要是知道,他的闷棍背后所背负的是什么,可还能说出这般乐观理想的话?

齐誉韬没有再想下去,他只应了声:“嗯。”便接着给许愿夹菜。

齐誉韬很好的秉承了适才说的,“多吃菜,肉也多吃”,给许愿夹菜又夹肉,在许愿的碗里堆成一座小小的塔。

许愿忍不住大快朵颐,心里美滋滋,只觉齐誉韬虽话不多,却比那些舌灿莲花只说得好听的人强太多了。

待用膳过,婢女们端着合卺酒上来,说道:“请王爷和王妃饮下合卺酒,百年好合,和和美美。”

齐誉韬提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他和许愿各自拿过一杯,把合卺酒喝了。

许愿咽下合卺酒后,露出很是浮夸的表情,哽道:“这酒不就是‘江上泪’吗?”

“嗯。”齐誉韬应道。

一个婢女补充道:“王妃,江上泪是我们浔阳的名酒,有古语说‘曲终人醉,多似浔阳江上泪’。”

“我知道啊。”许愿捂着胸膛上下搓动,像是在消去酒水在她喉咙里留下的余味,“我还知道下一句是‘万里东风,国破山河落照红’。”

她很想说一句“难喝死了”,这酒许愿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但毕竟是合卺酒嘛,齐誉韬又不知道她讨厌江上泪,喝了就喝了,寓意好就行。

喝完合卺酒,婢女们麻利的收拾桌子,将饭菜酒水等等都撤下去。

许愿则蹦蹦跳跳来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摘去簪花首饰。

卸掉这些首饰后,整个脑袋都觉得轻松不少。许愿又跑去卸妆洗脸,不亦乐乎。

看她兴致如此高涨,齐誉韬眉头蹙起,忽然就产生一道念头,想着该不会她不知道洞房花烛夜该做什么吧?

他虽接触的女子极少,却也知晓女子新婚之夜多逃不过紧张羞涩,哪像许愿这样完全跟个没事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待会儿要去出游。

再一想,她是怪胎,行事和思路本来就与旁的女子不同,现在这样仿佛也不奇怪。

齐誉韬边想边去洗脸,他拿掉玉冠和发簪,散去头发,然后回到洞房。

房中的婢女们这会儿已经撤退干净了,她们将桌子收拾得整齐干净,只体贴的留下两杯水。

齐誉韬看看满屋子的红色,和一双明亮燃烧的红烛,面无表情坐到床上,微蹙眉。

不多时许愿也回来了,她相当愉快,满脸遮不住的笑容。看见齐誉韬时,她双眼一亮,提着裙子就跑到床边在他身侧坐下。

“我回来啦!”她兴致勃勃说。

“嗯。”齐誉韬低沉应道。

两人并排坐,许愿探着脑袋笑嘻嘻看齐誉韬。

不知是不是职业缘故,齐誉韬的坐姿总是非常端正井然,背挺得直,双腿微微岔开,既冷酷威严又大刀金马的,好似这里不是洞房而是军帐。而他的个人性情此刻也反映到坐姿上了,他双手齐齐放在两膝膝盖上,相当一丝不苟。

虽身着红袍,披头散发,但齐誉韬仍是不改端肃稳然之态,好似一块磐石。只是他的视线一直往许愿这边瞟,许愿抬手在他胳膊上戳了下,迎上他微微蹙眉的脸孔。

许愿忽然笑出声来,她晃晃手指说:“齐誉韬你好像有点紧张啊!我戳你的时候你都僵了!”

齐誉韬被这话搞得顿时心里一憋,一时间眉头蹙得更紧,唇瓣翕动,憋出几个字:“口无遮拦,不要乱说。”

“哇你说了八个字,好棒!”许愿高兴的说,“我没乱说啊,你明明就是紧张,还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齐誉韬眼眸一深,他胸膛起伏几下,在心中说:这是洞房花烛,你认为本王能把你怎么样?

心中这样想,齐誉韬面上还是闷闷的,还顺手把革带扣得紧了一些。

是,他确实有些紧张,毕竟此事于他也是头一遭。但是被许愿这般大剌剌直接说出来,齐誉韬藏在头发里的耳朵不受控制的发烫起来。

这小姑娘一天天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被许愿这么一气,齐誉韬又不能不想到三次选妃的惨痛经历。第一次被许愿抬手就是一巴掌,第二次被许愿当众扒裤子,第三次她抄起棍子追着他打。每次对他来说都堪称啼笑皆非乌烟瘴气,到现在还总疑神疑鬼觉得要掉裤子。

而许愿呢?不仅反以为荣开开心心嫁入王府,这会儿了还要出言刺激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