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温柔(74)

可我像无数次失去过你

就连愿望也不值一提

譬如你目光偶尔落在我身影”

云樱低低的嘶吼和原唱略带沙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原本就悲伤的歌词在季薄雪听来像一根根细针，一点点刺进心底，疼得绵密。

唱到最后一句“羡慕与你同行的每个身影”，季薄雪抿紧唇，眼眶温润。

在那么多首歌里，云樱恰好选到了最扎心的一首。

季薄雪觉得这首歌的每句歌词都是在唱自己，她用拇指指腹揩掉眼泪，起身跑出包间。

云樱怔住，隔了好一会才放下手里的话筒，追了出去。

她在KTV转了一圈，在靠近厕所的小平台上找到了季薄雪。

“薄雪？”

云樱走近她，后面的问题还未问出口，季薄雪哭着扑进她的怀里。

“樱樱……”

“你别哭啊，出什么事了？”

“他不喜欢我，他一点都不喜欢我。我觉得自己好像小丑，因为他的一句话开心又难过的。”

云樱唇线绷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你这么好看，他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哼，以后找个比他好千倍万倍的！”

“对！呜呜呜……”季薄雪一抽一抽地，“可是、可是，师哥说男生都喜欢像小猫一样的女生。”

“听他放屁。”云樱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以前高中的时候，追你的男生又不是没有。徐队说的只能代表一部分人而已，全世界有那么多男人，肯定有看到你的好的人。”

虽然不知道季薄雪喜欢的是谁，但谁要是让她的好姐妹伤心了，她就要骂死他。

云樱陪着她说了一堆狠话，还鼓励季薄雪去追其他男生。

两人背对走廊，趴在栏杆上说话，丝毫没注意身后什么时候还多出了个人。

急诊科最近发了奖金，副主任请科里的年轻医生去吃饭。

饭后，不知道谁提议要去唱K，恰好选的就是季薄雪和云樱来的这家。

林璟刚才洗手间里走出来，就看见了她们俩，正准备上去打招呼时，却听见季薄雪的哭诉。

他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了，耳膜一鼓，自动屏蔽掉周围的所有声音。

季薄雪有喜欢的人了？

林璟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扶着墙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包间。

其他医生见了忙问：“林医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是不是食物中毒了？要不起去医院啊？”

林璟摇头，他想说点什么，可是难过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只是嘴唇微微一颤，随手抓起自己的包匆忙离开。

—

徐子航整理完所有文件，回到租住的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整个小区都安静得骇人，可他似乎是习惯了，所以上楼时并没有去触碰楼道灯的开关。

一直走到家门口时，他才注意到有个人坐在地毯上，旁边还摆了三四个空酒瓶。

他扶额，心里祈祷着别是什么难缠的醉汉。

徐子航快走几步，顺带按亮楼道灯。

暖橘色的灯在那人头上焉地亮起。

徐子航惊叫一声，他没想到门口的醉汉竟然是林璟？

他的叫喊引起隔壁邻居的注意，那边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紧接着是主人的呵斥。

隔了一会，楼道忽然又安静下来。

林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无论是刚才的犬吠还是此刻徐子航的询问，他都没有应答，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

“林璟，你怎么回事啊……”

太晚了，徐子航怕吵到邻居，连拉带拽地将他拖进家里。

林璟被他暂时安置到沙发上，而徐子航则走进厨房去弄醒酒茶。

巡逻的工作很忙，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家里自然没有可以醒酒的东西。

他在厨房找了一圈，最后端了杯热水走出来。

在徐子航的印象里，林璟不止不喝酒，而且十分痛恨喝酒。

因为他在实习时，有次手术的主刀医生前一天去参加了个应酬，第二天手术时精神不佳，还好副手及时发现问题从而避免了一场医疗事故。

徐子航不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事，但看他这个烂醉如泥的样子，是别妄图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了。

他把一条热毛巾敷在林璟脸上，“林璟，林璟，醒醒。”

“嗯……”林璟皱眉，一把抓下毛巾丢到一边，他眯着眼仔细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徐子航来，“啊，是子航啊，来，今天我们要喝到……呕……”

“啊！”

还好徐子航眼疾手快，及时把毛巾递到他嘴边，才让自己新铺的地毯幸免于难。

“大哥，你都这样还喝个毛啊！赶紧洗洗睡吧。”

“喜？喜什么喜……”林璟的舌头被酒精泡大，含含糊糊地说，“她都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