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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100)

贺川问:“带镜子了么?”

蒋逊说:“没。”

贺川说:“你给我上药。”

蒋逊说:“先擦脸,洗洗伤口。”

他们昨天还买了毛巾,贺川拧了把,洗了洗脸,蒋逊蘸着药水给他涂。

他脸上淤青不多,左边下巴有一道,右眼角也有一道,旧伤加新伤,看起来有点唬人。

涂完了脸,蒋逊问:“身上呢?”

贺川把衣服脱了。

他胳膊和后背不知被砸了几下,全是触目惊心的棍痕,蒋逊蘸着药水没动,贺川拍了下她的脸:“发什么愣!”

蒋逊说:“等会儿。”她拧了毛巾递给贺川,“身上先擦擦,还有泥。”

贺川摸了两下,后背不方便,他把毛巾扔给蒋逊,转了个身。

蒋逊顿了会儿,重新拧了遍毛巾,替他擦背。

他的背又宽又厚,坚硬,皮肤黑,上面还能清晰的看见数道棍痕,蒋逊数了数,明显的有四道。

她擦了会儿,干净了,蘸了药水往他背上涂。她手指凉,他热,一下一下的,像是冰天雪地里摸上了一个热水袋,鸡皮疙瘩都烫起来了。

擦完了背,贺川转回来,说:“你自己洗洗。”

“嗯。”

蒋逊拧了毛巾擦脸,擦完脸擦脖子,房间里没有灯,头顶的月亮和星星充当了照明,边上还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光线往上。

贺川说:“你身上有泥,擦擦。”

蒋逊脱了衣服,只剩下一只文胸,她重新拧了把毛巾,把脖子上胸口上的泥一点一点擦干净。

贺川看了会儿,用另一桶水继续擦起了腿,擦着擦着往边上看,那女人也已经脱了裤子在擦,一裤子的泥巴,穿了这一路并不好受,都湿到了腿上。

她腿细长匀称,又白,身体在黑暗中像夜明珠发亮。

贺川泡了会儿脚,水已经凉透了,他问:“你水热不热?”

蒋逊说:“凉了。”

他们说话声音都很轻,不想吵醒阿加一家。

贺川问:“手怎么了?”

蒋逊摊开手看了看,手上多了几道口子,应该是拿着火棍的时候划到的,碰水也没觉得疼。

她看向贺川:“你这都能看见?”

贺川轻笑:“你身上我哪儿看不见?”

蒋逊笑了下,终于擦完了,也跟贺川一样坐到木板上洗起了脚。

两桶水并排放着,水中已经可见污泥,她一边搓脚,一边拿出喷瓶往脸上喷。

贺川说:“这还在呢?”

蒋逊说:“啊,一直放包里,没浸到水。”

贺川说:“给我点儿。”

蒋逊说:“不行,你脸上有药。”

“喷手上。”

蒋逊往他手上喷了一下,贺川握住她的手,把水拍到她手上,芦荟水渗进了划痕里,清清凉凉的。拍完了,他握住她的手没放。

蒋逊从头到尾都没动,轻轻晃着脚,水“哗哗”的响。

洗完了,两人躺到了木板上,蒋逊睡里面,贺川睡外面。

木板小的可怜,两人睡刚刚好,没一点多余的尺寸。贺川把手机电筒关了,头顶是星星和月亮。

两人只有一c黄小薄被,被子还算干净,没什么味道,木板很硬,没垫东西。

蒋逊说:“车上有睡袋?”

贺川说:“有,在后备箱。”

“应该拿进来的。”

“睡得不舒服?”

“睡睡袋会比这舒服。”

贺川把她抱了过来,让她趴自己身上:“这样呢?”

蒋逊说:“还行。”

贺川莫名其妙地来了句:“你挺狠。”

蒋逊听懂了,说:“看对什么人。”

贺川笑了笑,问:“没伤到哪儿?”

“没。”

“没撞到?”

“没。”蒋逊贴着他的脖子,“你不是帮我挡住了么。”

过了会儿,贺川说:“亏你想到弄火。”

蒋逊说:“畜生不是都怕火么。”

贺川又笑了笑,揉了揉她的手,说:“不是让你走么?”

“嗯。”

“是不是女人?”

蒋逊说:“你不知道?”

她躺在他身上,肌肤相贴,只穿了文胸和内裤,他也只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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