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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39)

蒋逊匪夷所思,又看了一眼罐子,看仔细了,真的挺别致。

贺川走近了,问:“找到了?”

“是这个?”蒋逊递过去。

贺川接过:“是。”应该是刚才摸烟时掉落的。

找到了罐子,两人按原路返回,贺川在前面等着,伸出了左手。

蒋逊正低头往上爬,一抬眼,就看见了一只大她两倍,手心泛红,掌纹脉络分明,又宽又厚的手,正摊在她面前。

贺川说:“来。”

蒋逊没动。

贺川说:“之前挺利落,现在怎么了?在想什么?”

蒋逊说:“用不着,现在我能上。”

贺川手还摊着:“刚才在想什么?”

“没想。”

贺川笑了笑:“又是假话。”

不过也没多说,自顾自往上走了。

回到灵泉,雪小了,偶尔飘落一两颗,浮在泉水上,眨眼就消失不见。

手机来了电话,贺川站到泉边的石头上接听。

是村长。

村长说:“贺先生,我上次跟你说过的王福,就是那位小时候在别墅里帮工的老人家,他后天就回来了,你要问的人,他应该会知道一些!”

贺川蹲下来撩了撩泉水,向村长道了谢。

放下电话,他捧起一汪泉水,低头尝了一口。

蒋逊一直站在边上看着他。

贺川弹了下手指上的水,没有回头,说:“这水不错。”

蒋逊说:“以前还有人想在山下开矿泉水厂。”

“没开成?”

蒋逊摇头:“没开成,这里水量不大,景区没有批准。”

贺川说:“难得。”

过了会儿,他又撩了撩水:“以前我试过两个月,每天吃矿泉水煮的饭,矿泉水炒的菜,甚至连洗澡,有时候也得用矿泉水。”

蒋逊稀里糊涂:“嗯?”

贺川说:“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贺川回过头,看向伫立在对面的巨石。

底宽头尖,覆盖着厚厚的雪,没被雪盖住的地方,露出了绿色的苔藓。

贺川走了过去。

巨石陡坡,他上得很快,一下子就站到了石头顶上,望了一眼山前,他回头冲蒋逊说:“不上来?”

蒋逊往上攀,她踩着凸出的部位上去,几乎手脚并用,脚底还是打滑,她的白球鞋不适合爬坡。

一只手伸了过来。

这是今天第三次,贺川把手伸到蒋逊面前。

蒋逊仰起头。

贺川说:“手。”

几颗雪缓缓地在半空旋转,他背着光,脸上神情淡淡的。

蒋逊把手递给他,他一把握住,将她提了上去。

她贴着他,离他肩膀还差一点。

巨石高耸,独立高处。

这里是明霞山海拔最高的地方,离天空最近,雪毯绵延千里,天地一色。

他们立在雪石之上,耳边泉水潺潺,眼前一片纯白。

“我两天后离开。”

雪粒缓缓地旋转着,落在了他的肩头,蒋逊看见了。

贺川看见,一颗六瓣的雪花,落在她的肩头,纯白的颜色,和她相拥相融。

☆、第 17 章

从灵泉下来,蒋逊载着贺川直接回了别墅。

阿崇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玩摇一摇,“咔嚓哗啦”响个不停,摇来摇去,摇到距离最近的一个人,离这儿18公里,头像是盘大闸蟹,阿崇的手抖了抖。

门外有人说:“开门。”

阿崇立刻跳下沙发,冲过去把门打开,喊:“可算回来了,把我一个人落这儿算怎么回事!知不知道我有多空虚寂寞冷?”

贺川嫌弃地把他推开:“你这用词过时了。”

“你倒给我说个正流行的?”

“流行的配不上你。”

阿崇说:“别以为你戴个耳钉就是赶时髦,那是娘炮!”他看着落后一步过来的蒋逊,寻求同盟,“你说,他是不是娘炮?”

蒋逊看了眼已经走到壁炉前面烤火的贺川,才说:“世界变了么?”

“什么意思?”阿崇不解。

蒋逊笑着:“你觉得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壁炉前的贺川笑了下,回头对蒋逊说:“我先洗个澡,等会儿吃晚饭。”

蒋逊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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