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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63)

忙完这些事,已经凌晨1点了,蒋逊这才觉得腰酸背痛,正准备睡觉,外头有人敲了两下门。

蒋逊问:“谁?”

“我。”

蒋逊顿了一会儿,问:“有事?”

“还钱。”

蒋逊披上羽绒衣,走去开门。

门只开一半,她没打算让对方进来。

贺川撑着墙壁,见她穿着睡衣,披着羽绒服,拉链一直拉到了脖子,笑着:“还没睡?”

蒋逊嘲讽:“我睡了你还敲门?”

贺川说:“敲啊,欠着你钱,我睡不着。”

蒋逊伸手:“钱拿来。”

贺川没给:“借我点儿绳子。”

“什么绳子?”

“尼龙绳。”

“你要绳子干吗?”

贺川说:“你干什么我干什么。”

蒋逊进屋拿绳子,贺川推了门跟进来。

客房全都一个样,双人c黄,两边过道只容一个人过,卫生间在窗户边上,老款电视机没人用。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间房里拴着一根尼龙绳,上面挂着牛仔裤、棉毛衫、胸罩、内裤。

胸罩和内裤是一套的,黑色光面,款式极简单,罩杯不小,平常穿着羽绒衣倒看不出来,那晚在白通镇,她睡衣扣子开了两颗,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蒋逊说:“谁让你进来的!”

贺川坐到了临门的c黄上:“快点儿拿!”

蒋逊把尼龙绳抛给他,红色的绳子挂了一长条,在半空中飘着,最后落到地上。

贺川接住,把尼龙绳绕起来,说:“剪刀。”

蒋逊又抛去一个指甲钳,贺川又接稳了。

指甲钳款式比较大,他问:“这是剪脚趾甲的?”

“啊。”蒋逊靠着电视机柜,笑着,“将就着用吧。”

贺川笑了笑,没吭声。他把尼龙绳往手上绕,看了眼挂在半空中的“晾衣绳”,问:“多长?”

“你自己不会看?”

“看不出。”

“你整个拿回房间。”

“那我不是又得还一趟?”贺川看向蒋逊,“你让我几点来敲你门?”

蒋逊说:“这送你了,不是还钱吗,钱呢?”

贺川拿出钱包,问:“多少?”

蒋逊说:“加上之前的100,一共238块3毛。”

贺川给了300,蒋逊去拿,他拽着,她没抽出。

贺川说:“找钱。”

蒋逊翻了个白眼,去拿钱包。

双肩包放在靠窗的椅子上,她走过去,贺川跟过来。

前面是“晾衣绳”,高度正对着贺川的鼻子,椅子在绳的另一边,他站在这一边,中间隔了一只胸罩。

他低了下头,走到椅子跟前。

蒋逊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这么急着想找钱?”

贺川说:“不急,我来看看风景。”

空间小,两人贴得很近。贺川还没洗过澡,身上有烟味,蒋逊用的是客房的沐浴露,味道很淡,不靠近闻不到,靠近了,一丝丝全钻进贺川鼻里。

蒋逊捧着一堆零钱递过去。

300元,要找61块7,蒋逊钱包里只有200,买了东西,只剩30多了,零钱包里硬币还有剩,都被她倒出来了,但一看就知道不够。

蒋逊说:“不够,记账上,反正你还要给我5000。”

贺川说:“我数数。”

他就着她的手心,一个个的数。指头点过一个,往边上一推,再点一个,再一推,蒋逊手小,掌心有ròu,泛着淡粉色,手指修长,指头的皮肤有点皱,她刚洗过衣服,在水里泡久了。

蒋逊说:“数数好玩吗?”

“一般。”

“数清楚了?”

“急什么。”贺川不咸不淡地。

蒋逊一笑,手一抓,把钱拢在手心里,伸进了贺川的大衣口袋。

他口袋里放着打火机。

蒋逊松开手,硬币都落了进去,她往外撤,却动不了了。

贺川隔着口袋按住她。

毛呢的布料,不薄不厚,能摸到她的手骨,贺川用力捏了捏,说:“让你别撩。”

蒋逊说:“谁撩谁了?”

贺川笑着:“被撩到了?”

“没。”

贺川隔着布,握她的手:“那怎么说谁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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