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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69)

贺川笑了笑,筷子一指:“那是糍粑鱼,妍溪拿手菜。”

距离太远,蒋逊“哦”了一声,没有动。

贺川夹了一块,自己吃了,吃完又夹了一块,扔她碗里。

蒋逊喝了酒,喉咙辣辣的,她低头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贺川说:“要吃自己夹。”

蒋逊又“哦”了一声,始终没夹,贺川也没再帮她。

外面有人放烟花,砰砰声很响,冬冬在卧室喊着要出去看。

高安和阿崇都喝高了,脸通红,精力旺盛,想出去散散酒。张妍溪要去抱冬冬,贺川拦下:“你去拿椅子。”

他去卧室抱出冬冬,张妍溪拿着一把竹制的小椅子。

贺川朝蒋逊一扬下巴:“走,看烟花。”

烟花在河对岸,小区居民放的,绚丽的颜色照亮半片天,连云都能看见。周围邻居也都出来看,老老少少喜气洋洋,小孩子跑来跑去,手上拿着烟花棒大呼小叫。

河边没护栏,栽着几棵树,下面是个坡,坡上种着大颗大颗的青菜,河水很脏,绿中泛黑,上面漂浮着各种垃圾。

蒋逊想起白通镇上那条河,即使岸边有人洗涮c黄单,那河还是清澈干净的。

相差1000公里,不知两河有没有交汇的可能。

“这水很脏吧?”张妍溪走了过来,那边三个男人正陪着冬冬聊天。

蒋逊说:“是挺脏的。”

张妍溪笑着:“我见过更脏的……表面很清澈,其实里面都是毒。”

蒋逊说:“什么?”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张妍溪问:“那你也跟他们一起去?”

“我是他们司机。”张妍溪似乎不信,“真的,白色那车是我的。”

张妍溪看了她一会儿,问:“你跟贺川认识多久了?”

蒋逊想了想:“10天?大概11天。”

张妍溪沉默很久。

蒋逊没话找话:“你是社工?”

“嗯,干了10年了,开始的时候还不正规。”

“你跟他们几个怎么认识的?”

张妍溪望了那边一眼,贺川不知跟哪个孩子拿来了两根烟花棒,正逗冬冬玩。

她笑道:“那年我刚参加工作,过年的时候跟着社团去贺川家那边的福利院,刚好就认识了他们。阿崇是后来认识的。”

“哦。”蒋逊又没话说了,被风吹着,酒劲有点上来。

张妍溪说:“后来那几年,我们还一直有联络,再后来大家都忙,就慢慢断了。”

蒋逊“嗯”了声。

冬冬在那边叫妈妈,张妍溪过去了。

烟花还在不断盛开,几束一起,争奇斗艳。

河边闻得到淡淡的肥料味,不一会儿,一股酒味覆盖了它。

贺川拿着一根烟花棒过来,说:“看什么呢?”

蒋逊说:“烟花啊。”

“烟花在地上?”贺川把烟花棒递给她,“拿去玩儿吧。”

“逗小孩呢?”

“你当自己多大岁数?”

蒋逊说:“永远17。”她接过烟花棒甩了甩,火花嗞嗞的放。

贺川问:“怎么不是18?”

“我乐意。”火花烧得快,快到尾巴了,“你哪来的这个?”

“给了那孩子1块钱。”

“你好意思用1块钱。”

“怎么不好意思。”贺川cha着衣兜晃了晃,里面“哗啦啦”的响,“一兜硬币,有人好意思给,我怎么不好意思用?”

蒋逊想起昨晚她的手cha在他兜里,两人交握着,温温热热的,后来被小偷打断了。

如果不打断,接下来会怎么样?

烟花放完,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跨年了。

高安和阿崇酒劲上头,张妍溪让他们睡在临着客厅的卧室,蒋逊和她睡,贺川说:“我睡客厅。”

客厅是沙发c黄,他睡正好,将就一晚,明天就能走。

蒋逊去洗澡,洗完没换睡衣,还是把衣服裤子都穿上。

她灌了水刷牙,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

声音很轻。

“怎么伤到眼角了?”

“没留神。”

贺川眼角确实有伤,昨天不明显,今天有点淤青,蒋逊一早就看见了,只是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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