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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宋先生(55)

作者: 微风吹腿毛 阅读记录

[我记得那个晚上,我跪在马桶前,往里面吐出了血,没想过人难过的极限是什么,我只记得,我捂着嘴让自己别哭出声,耳边却总响起“他”发疯抓狂说怨恨我的画面,心脏炸开了花,胃也紧缩一下,喉咙里就蹿出了一口血,后来我就不记得了,因为我昏了过去,可能是氧气不足,脑子缺氧就这么倒了下去。]

[我妈在那次之后看得更严了,我用尽一切办法都没能偷得了她手机,到后来她直接不带了,这让我无计可施,只能待在病房中,没日没夜得被盯着。我那个朋友把他“写”的18封遗书给我寄了过来,在看最后一封时,我无意间发现了画面里那个自杀的微笑人,眼底似乎写着我的名字。]

[就算精神癫狂,“他”在想要死亡时想的依旧想念着我,我从来没想过“他”这样一个美好的人,记忆的皮囊里怎么都是存下的都是我给的刀子,万般亏欠与自责都没办法弥补,我很对不起他,在这里说抱歉可能有点装模作样,就算是这样吧,算是,我给那个在黑暗里度过的他说一句对不起,却不想得到原谅,因为本来就是我的错。]

[我不知道你们对负责和爱的理解,我个人觉得他们是相互联系的,既然决定要爱,那便要对“爱”字负责,具体到哪些方面,我就不详细说了,但第一件事,我对“他”的负责便是摆脱我父母的僵绳。]

[这世界上最不缺坚持的反面判官,但永远缺少问题支持的一方,我争取过他们的意见,但依旧是一味得告诉我男人就该成家立业,儿孙满堂,为什么偏偏要断自己的“子”。我有过多次反驳,他们也依旧是没好脸色,就这样我们僵持了6年,我持着恒心跟他们对峙,我根本不怕或者说不存在是对长辈的不孝愧疚,我是他们口中的逆子,也许是我叛逆期来得晚,在反抗他们的同时我通过成熟的生理意识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可能被他们理所当然得“养”成“金丝雀”般的笼中鸟,我有了“高贵”的精神品高——坚持,说来很好笑,我从小都不敢反抗我爸,他是个非常有领导力的上位思考者,他考虑的事情能从原因思考到后果的后果,总是能牵扯到很远,我说我还是想回去找他时,他打我骂我,我能察觉到,力度都不一样了,他似乎也在松口的边缘靠近。]

[大三那年我自己偷着做兼职去买了个手机,我爸妈并不知道,我只敢把手机寄存在同学手里,不敢带回去,不然被发现,他们肯定又是一顿哭天喊地的训斥。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所以不敢贸然回去找他,况且,我当时连“他”身处何地都不清楚,就更不敢轻举妄动,我联系过许多高中同学,查了好多电话,没一个能找到他的,最后我都快放弃了,直到前段时间,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天我正好在办公室里加夜班,我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我本以为是骚扰电话,但万万没想到,是“他”。可能是上帝都看不下去了,索性给了我们一条线,连接了屏幕两端。]

[“他”喝醉了,迷迷糊糊中说是同学聚会,“他”胃不好,当时只顾着问“他”胃怎么样了,也没管其他,后来有人送他回去,我听着是个男人的声音,心里还在紧张,想着会不会是“他”的恋爱对象,思绪慌乱时对方却说是“他”高中同学,我当时真正是松了口大气,警铃松懈,后来我问“他”同学要了“他”的地址,我的飞机是第二天晚上才落地的,“他”醉得有点糊涂,可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看见我“他”只是靠着我说他只喝了一点点,我当时真的很心疼“他”,这个开在阳光里的花,被我害成了这般憔悴的模样,我的罪名印在他憔悴虚弱的身躯里里,难辞其咎。]

[我回到北京后跟我爸摊牌了,他们依旧是想把我关起来,我已经20多岁了,现在自己创业,我能给“他”未来,所以说什么我都要逃走,无论是跳楼还是砸窗,但最后却是我妈放了我,她说她看了我6年的坚持,已经于心不忍了,她问我是不是已经想好和他的未来了,我点头,脚在一步步往门口走,我说,在未来,你们的生活里可以没有我和

“他”,但我的生活里必须有“他”,不然我会选择去死。]

[这种偏执的想法是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我没看我妈什么表情,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跟她说了句谢谢,感谢什么?可能是她的养育之恩吧。]

[你们如果说我没良心我也认了,从小到大我被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什么辅导班、艺术班,只要是能提升情操的东西,他们往我身上堆砌得乐不思蜀,可从来没问过我的意见,只要是他们觉得好,那么就是好,我自己的观点并不重要。我觉得这样的父母很自私,所以我可能才没有那份愧疚,相反的,是我觉得挺高兴,能摆脱他们,我真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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