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凶手(25)

白璐紧跟其后离开了，剩下孤独的六角亭与恒青湖作陪。

然而三天后，也就是案发当天，警察来到学校对他们进行询问，就在那一刻之前，辜欣突然对白璐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并告诉白璐，她的生日礼物到了，但至于礼物是什么，辜欣始终不肯告诉她，只留下一句话：等下就知道了！

随后，导师秦楚被人勒死这一消息，流传开来。白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生日礼物！

她听说这一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辜欣，希望问个明白，因为这份生日礼物，有着她无法承受的重量！但是辜欣始终三缄其口，不愿多说什么，只是反复告诫白璐，远离卜思飞，远离自己，远离这件案子。

远离这件案子！

但是此时此刻，自己正坐在警车里前往警局，如何才能远离这件案子呢？

很快，车停稳了，她们来到警局。

一名警员拿着从寝室搜出来的那双鞋，急急忙忙走开了，而桃华和其他人，则带着白璐和辜欣穿过大厅，来到关押室。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反正除了狭小窗口洒进来的微弱月光，附近一片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与这深渊般漆黑为舞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宁静和卜思飞微弱的心跳。这是他第一次夜不归宿，也是他第一次住进看守所，这两个第一次如此巧妙地相逢，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感，总之不是滋味。

所以，今晚对卜思飞来说注定是一份难忘的体验。

不过这种初体验，并没有引起卜思飞过多的关注，他只是静静地躺在木板床上，由于是夏天，自己并没有去准备床单被褥，所以床显得很硬，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反而这个地方比学校清静得多，更适合一个人思考，这也是卜思飞此时此刻正在做的事。

他现在知道导师是被毒死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另一种死法，他也看不到这两种死因背后产生的联系，也不明白一种杀人手法掩盖另一种杀人手法的目的，更加想不通为什么会扯到自己身上，而一旦两种结果都扯上自己，恰恰就会产生矛盾。

而其中一种死因，竟然是被他卜思飞自己的鞋带勒死的，这种结果未免也太荒唐了！但警方的确证据确凿，这种荒唐已然成为现实，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鞋子被掉包了，才能够解释这一切。但是，是谁？谁有这样的鞋子？谁又有机会进行调包？又是什么时候调包的呢？

这些问题在卜思飞脑海中反复浮现，却始终没有答案。所以现在除了深渊般的漆黑和无边无际的宁静之外，增添了他一声声重重的叹息和辗转反侧难眠的卧榻声。

他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弄不清楚时间，也不知道思考次数，到后来就已经是思维的机械运动，一遍又一遍思考，却没有任何意义，他始终没有任何答案。直到人体本能的疲倦，才让他迷迷糊糊地睡去。

同样狭小的窗口，洒进来同一片月光，同样的铁栅栏之内，是同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这同样是白璐的第一次夜不归宿，也同样是她第一次住进看守所。

对于养尊处优的她来说，这里的条件恶劣至极，黑暗中无时无刻不被蚊子侵扰，没有灯光，没有娱乐，黑夜显得无比漫长。

这漫长的时光，正好让她有时间思考最近发生的一切。

这个生日，必将让她终身难忘。既然是生日，明明是值得高兴和纪念的日子，没想到辜欣竟然因此去杀人，以生日礼物的名义杀人！尽管这个人，确实是自己最想要惩罚的人，但是杀人还不至于，所以白璐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说到惩罚，她确实想在自己生日这天，送自己一份生日礼物，就是用自己实验生产的河豚毒素，来吓吓秦楚，让他知道她白璐不是好欺负的。在毕业之前，做一件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这曾是她的梦想。

她将这个梦想告诉了自己最要好的两个人，可是两人的态度却截然相反。卜思飞大力支持，而辜欣却极力反对。最后她还是坚决地实施了自己的计划，但具体的内容，她没告诉任何人。可是没想到，原本坚决反对的辜欣，竟然直接将他给杀了，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不，是惊讶和惊恐。

狭小的窗口，同一片月光，铁栅栏之内，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辜欣在黑暗中渐渐等待着明天的到来，她会将自己的犯罪过程和盘托出，没理由警察不相信，而只要警察相信了，她也就知足了。

她之所以要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白璐。

白璐一心想要完成自己的计划——用河豚毒素来吓秦楚，但她根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对于河豚毒素的了解毕竟有限，万一她失手将秦楚给杀死了，她将终身自责和不安；如果真的只是吓唬一下，并无生命危险，但秦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么一气之下，不让她毕业，要么变本加厉地骚扰她，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