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终于说了,朋友之外,她还是他想要感谢的某个特别的人。
她应该开心的,应该觉得如愿以偿的,是不是?
可是盛诞却觉得好涩,这一句感谢让她付出了那么多代价,甚至差一点就再也站不起来,值得吗?
“盛诞盛诞,原来你在这里哦。”
就在她失神的当口,陆依丝吵吵嚷嚷的话音从身后响起。
瞧见一旁的工作人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她才稍微把嗓音放低:“在看隋尘拿奖吗?真是的,早知道你要看,就拉着你一起到那边看转播屏了。”
“有什么区别吗?”盛诞拾回些许生气,翻了翻白眼,还不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话。
“区别大了。有机会你一定要去看重播,太刺激了。颁奖人问隋尘有没有想要感谢某个特别的人时,导播居然把镜头切给杜言言,哦哦哦,你没看见隋尘念出你名字时杜言言那个表情,太太太太解气了,我开始喜欢隋尘了,怎么办怎么办?”
“……让谢淼帮你介绍啊。”
“糟糕!我忘了!”
“什么……”
“我约了谢淼晚上一起打麻将!他上次输给我的三百块还没还呢!!”
工作人员再次飘来一瞪,陆依丝不好意思地点头哈腰、赔礼道歉。
“……”-_-|||你们偷偷瞒着我进行的娱乐活动还真丰富啊。
盛诞突然怀疑,这么下去,就算她今天没有把手机号码给隋尘,陆依丝也迟早会老老实实地把她的身家档案列个表格呈给谢淼。
等一下……如果今晚谢淼约了陆依丝打麻将,那隋尘到底是跟谁去庆功?杜言言吗?
这个问题,盛诞当晚就有了答案。
从典礼结束开始,她的手机就不得安宁了,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一通电话,对话总是如出一辙。
“你那边结束了吗?”
“还没。”
“哦,那你慢慢玩。”
挂断。
……
在这样重复了四次之后,盛诞终于憋不住了:“你想怎样?信不信我关机!”
“想等你结束了一起庆功。”
那是相当可怜又委屈的口吻,盛诞承认,她心间猛地一抽:“你在哪?”
“在家。”
“那……早点睡吧。”这一次轮到盛诞迫不及待地挂断。
这是最后一通了,之后,那晚盛诞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过。
她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愈发融入地拉着师姐们喝酒玩闹,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回家的、怎么回家的,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地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很彻底,因为第二天没有通告,也就没什么人打扰她。
一直到傍晚时分,家里的电话才把盛诞吵醒,她眯着惺忪睡眼,伸手想够c黄头柜的无绳电话,扑了空,意识稍微清醒了些,开始在c黄边杂乱的东西里寻找电话机。
好不容易找到了,也耗费了她不少力气,以至于她接通时,声音显得很萎靡:“喂……”
正是这份有气无力,把电话那头的声音衬托得更加吵闹:“死丫头!你有多久没回家了?是不是不要家了!我们老了就靠不到你了,是不是?你这女儿还没嫁出去呢,就比人家泼出去的水还要薄情寡义!”
“爸,我三天前刚陪你们吃过饭。”盛诞翻了翻白眼,无力地提醒他。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们很久没见了。”
“是你有时差吧!”
“不管,你是我诞下的种,我想要见你的时候,你就要随传随到。”
“你再无理取闹,我就跟妈告状咯。”
“哎呦,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嘛,父女之间就是要偶尔有点这种小情趣嘛。”
情趣个头,是父女,又不是谈恋爱,要什么见鬼的情趣啊!盛诞抓了抓头,爬下c黄,边朝着洗漱间走,边问:“你打电话来就为了玩这种小情趣吗?”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这么无聊。”
“……”比这更无聊的事你都做过。
“盛诞。”冷不丁的,他突然口吻变得很严肃,“你没有说过在香港差点出事的时候,那个人还打了你。”
“我没说过吗?”虽然她爸的语气有点不太对劲,盛诞还是没有多想,兀自纠结自己当时有没有表述清楚事情的细微末节。仔细想想,又似乎真的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