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余笙(53)

“我们去更衣，然后……”楚宁怡抬眼，看向皇城方向，一字一句道：“进宫面圣！”

宫门口的守卫见到一身孝服的楚宁怡并不惊讶，只照例检查了一番，便放他们进去。

先皇的尸首已经入了皇陵，不过她并不关心这个，直奔勤政殿。

门口的太监见了她，很有眼色的行礼，“公主殿下稍后，容奴才禀报一声。”

楚宁怡得令进去，一眼便见正在批阅奏折的楚怀祯。她离开还不到一年，楚怀祯便了很多，变得更沉稳了，也变的更让人难以接近了。

楚怀祯见他们进来，放下手中笔，笑着说到：“怡儿来了！”

只这一句，楚宁怡差点掉下泪来。这个熟悉神情；这句熟悉的问候，仿若之前的那些不堪从未发生。她仍和少时一般，蹦蹦跳跳的去找大哥玩。

楚宁怡深吸一口气，语气平淡道：“皇妹在这恭喜皇兄即位。”

齐笙也随着她行礼。

“这是妹夫吧！”

齐笙开口：“皇兄！”

楚宁怡笑笑：“皇兄还是那么会看人。”

兄妹两人寒暄几句，互相问候结束，楚宁怡便切入正题，“五哥腿脚不好，内牢潮湿阴冷，妹妹想去瞧瞧。”

楚怀祯听了，脸上并无任何不妥，一口答应，“让小魏子领你去。”

“那就先谢过皇兄了。”

不自觉的，楚宁怡说话又变的客气起来，她想着补一句，终究还是没开口。

小魏子就是门口那个太监，看上去挺得皇兄重用。

“魏公公！”

“哎呦，奴才可当不得公主这么喊，”小魏子语气夸张的说：“喊奴才小魏子就行。”

没走两步，楚宁怡就看见另一条路上一个极其眼熟的人。

“小魏子，那个人是？”楚宁怡问。

小魏子只看了那人一眼便道：“那位娘娘是去年入的宫，不到半年便封了昭嫔。”

锣音、昭嫔！

皇兄这到底是下了怎样一盘棋，五哥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原本她以为，内牢潮湿，环境定然不好。但当她来到关押楚怀仁房间，她仿佛进了自己的寝殿。炭盆摆在门口烧着，被子看着也是蓬松温暖。楚怀仁坐在床畔，手里拿着一本书。

“五哥！”

第三十九章

楚怀仁闻声抬头，看清了来人，眼里满是惊喜。展开双臂，想将人往怀里拥。

不过一瞬，人就被拉开。楚怀仁腿脚不灵便，直接扑到了齐笙怀里。

楚宁怡：“……”

两人迅速拉开距离，齐笙黑着脸道：“五哥真是热情。”

楚怀仁也一脸嫌弃的看着面前这个——长相勾人的男子，“你就是渊程的辰王？怎么生的如此……美丽？”

楚宁怡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站在他们俩中间，“哥，你说什么呢？”

“五哥也不遑多让。”齐笙说咬牙切齿。

“不对，我肯定见过你，你长的十分眼熟。”楚怀仁盯着齐笙，紧着眉头思考着。

齐笙正欲开口，就听见楚怀仁说：“是你？”

楚宁怡：“五哥，你认识齐笙？”

“对，他之前就是说自己叫齐笙。”楚怀仁一边回忆一边道：“你就是那个给怡儿作证，然后哄的她要嫁给你的那臭小子吧！”

臭小子‘齐笙’差点忍不住上拳头，想想是自己大舅子，还是忍住了。

“作证？”楚宁怡瞪大眼睛看向齐笙，“你怎么之前没有跟我说过？”

齐笙赶紧转移话题，“这件事回去聊，你还是先问问皇兄为什么进的内牢吧！”

楚怀仁：“……”

楚宁怡一路上都在担心她五哥，脑中全是他一脸憔悴胡子拉碴的样子。结果他面色红润，没有丝毫不妥，她也就稍稍放心了些。

“五哥，究竟发生了什么？”楚宁怡问楚怀仁一步步慢慢走到桌子旁坐下，楚宁怡也拉着齐笙坐下。

楚怀仁知道她在问什么，如实说到：“父皇自母后走后便一直服用仙丹，这你是知道的。”

楚宁怡只点头，并未出声打断。

“你出嫁后，三皇兄向父皇献了一个擅制丹药的道长，父皇龙心大悦。而父皇早不满太子权势过盛，便扶持了三皇兄，妄图制衡太子。”

“妄图？”楚宁怡抓住这个关键点。

“没错，这位道长是大哥的人。”楚怀仁脸上透出一丝无奈，继续道：“父皇在龙椅上坐了这么多年，靠的可不是运气。他知道太子早在朝中培养势力，而后又知道了丹药一事实属计谋，便将计就计。之后父皇在暗地里谋划了一场戏，一场谋权篡位的大戏。这场大戏被昭嫔得到了风声，与是大哥也知道了。”

“戏台字搭好了这么能没有人唱呢！我就陪父皇唱了一曲，一曲终了，我就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