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静松伤了景深?还是他自己伤害了自己?
徐咨羽直觉判断是后者。
他不相信以景深的自保能力和对顾静松的警惕性,会让顾静松伤到自己。
但谁知道呢?也不确定。
徐咨羽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景深又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态度大变,只是景深没有告诉他,就像他们刚开始见面的那样,隐藏自己,伺机而动。
“别太担心,”徐咨羽没什么感情色彩地安慰管家,“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管家:“……”
不止是管家,景宅所有的佣人、保镖、厨师都在一夕之间面临了失业。
景家的打工人们聚集在一起面面相觑,一齐望向人群中心抱着小妹的管家,管家白发苍苍,声音低沉,“先生说你们可以支取半年的工资作为补偿。”
半年的工资那可是真不少了,只是景家的打工人们一个都不想离开景家。
“我在这儿都做了好几年做习惯了,我不想走。”
“是呀是呀,先生为什么要辞退我们呢?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我们可以改啊。”
“对啊,一点征兆都没有,也得让我们知道个理由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在不解疑惑的氛围中达到了群情激愤的效果。
其中最淡定的要属小妹了。
小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趴在管家怀里,眨巴着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时不时地打个哈欠。
管家等他们都吵够了,才沉痛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一大把年纪了,他真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先生,他不仅仅是辞退你们,他是不要这个家了。”
景深雷厉风行,那边辞退了整个景家的佣人,这边就开了车带上几件换洗衣服走人,先住进了天盛传媒附近的一个超星级酒店顶层的套房里。
天盛传媒的董事会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景深不干了。
没有召开董事会,仅仅只是一封公共邮件,连程序都没走,他们天盛传媒的董事长撂挑子不干了。
酒店内,景深穿上新买的睡衣,姿态悠闲、神情严肃地和隔壁市的张小强通话,确认天盛金融一切正常,并且正以比他想象中更快的速度扩张后就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套房内空荡荡的,景深从景家出来,谁也没带走,包括楚歌和徐咨羽,他连招呼都没打。
楚歌估计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咨羽很敏锐,如果他真是战区执行官的话,他的敏锐倒也说得通,也许徐咨羽也猜出了什么。
嘴角的伤痕浅浅的,仍然在刺痛中,景深起身,在落地窗前从落地窗的反射中打量自己,这是他钟爱的观察这个世界的角度,居高临下,将一切都踩在脚底,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里,这样才能让他感到安全。
他今年二十九岁,差几个月就整三十,其实不老,但也的确不小了。
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禁欲呢?
也并非刻意,只是这件事就仿佛不存在于他的生活和大脑中,自然而然地就是这样了。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
景深扭头,脱下丝质睡衣,随手抓了衬衣长裤穿上,打了个电话给岳慧珊。
“景总。”
岳慧珊已经看到景深惊天地泣鬼神的辞职邮件,电话里依旧非常的恭敬。
“这里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您指的是?”
“会所,夜店,随便。”
冷淡又平缓的三个词语接连传入岳慧珊的耳膜,岳慧珊放下手里的钢笔,轻轻挑了挑秀眉,公关部对于这个城市的销金窟当然了如指掌,想了想景深的风格,岳慧珊报出了个地址。
“景总,这里是会员制的,很私密,您报我的名字就好,我会提前为您安排好。”
“嗯。”
岳慧珊提供的地方的确很私密,坐落在一栋大厦中,大厦警卫森严,进去就要验证身份,景深如岳慧珊所说的提供了她的名字,警卫确认无误后收了景深的手机,递给景深一张黑卡,“您好,三十七楼。”
电梯内散发着淡淡草木的香气,除了身后一面水晶镜子,两侧都是乳白的石雕,贵气又典雅,口袋里的金属卡片冰冰凉凉,边角锐利,实话实说,随着电梯楼层的上跳,景深越来越有想逃的冲动。
手指紧紧地夹住卡片,景深目光明亮又锐利,都到这一步了还逃跑,那岂不是太可笑了吗?他难道还会怕?
电梯门打开,跟着侍者走过一段长廊后,一个完全没想象到的世界在景深面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