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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艳少同眠(124)

等他看着我的时候,脸色却变得淡漠,冷冷道:“你这样做会令大家都很为难。”

我自知理亏,硬着头皮道:“对不起,但我有事找你。”

他向凉亭方向瞥了一眼,道:“跟我来吧。”

(2)

我跟着他进入南苑书房坐定,对他说了答应给沈醉天解药的事。他静默不语。

我咳嗽两声,道:“我知道鬼谷盟和御驰山庄之间恩怨深重,但是,他已经立誓十年之内不再踏足中原。我想……”

他打断我,冷冷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望住他,不解。

他冷笑一声:“他是蒙古瓦剌部族的首领,顺宁王马哈木最器重的孙子。”

我闭嘴不语。我对元朝历史了解不多,但是明成祖朱棣屡次对北元用兵,多次御驾亲征,可见他们蒙古人的铁骑绝不是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

他继续道:“即便御驰山庄和鬼谷盟的恩怨可以暂时放到一边不谈,我作为大明的子民,绝不容许蒙古鞑子侵犯大明土地分毫。”

我沉默一会,深深叹息道:“我觉得,明朝现在的情势不宜得罪外族,汉王谋反在即,皇帝将死,内乱外患……”

他神色丕变,目光锋锐的盯住我:“皇帝将死?”

我点头,正色道:“明史记载,他将在本月十二日驾崩。”

他静默半晌,忽然笑起来,起身回来走了一下。“这真是不可思议——但你,你与疏狂确实有太多不同,我一直努力说服自己——”他有些语无伦次,说着又笑起来。

我看住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的的确确不是容疏狂。”

他的笑容泛起苦意,低低似自语,“是啊,你比她残忍多了。”

我无语。他也不再说话,面若寒霜。室内的烛火忽然爆出一个小火花,劈啪一声。格外的响。

静默半晌,他忽然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我。不无嘲讽地说:“你既然是先知,只好听你的。”

我接过来收了,干咳一声道:“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恩,是关于……”

他不动声色地接口道:“是关于那张藏爆图吧?”

我暗暗心虚,不禁为自己识人的眼光大呼惭愧。林少辞明明是一个极其敏锐聪慧的人。或许,他只是在感情上比较蠢笨——世上确实有这样一类男子,他们平时口齿伶俐,八面玲珑。可是一旦到了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忽然就变得笨嘴拙舍,木纳寡言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坦诚道:“是的。我想知道有关藏宝图的事。但是你若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

“没什么不方便的。这张藏宝图乃是家母从苗疆得来的。”他牵起嘴角。苦笑道:“家母就是因为这张图而死。”

“怎么回事?”

“当年家母赴苗疆时,已然怀有身孕,却不幸中毒,生下晚词不久便去世了。而晚词,她也深受余毒之苦,自娘胎里便带来一种怪病,连黎神医也束手无策……”

他地语气平静而麻木。“家父为此更是性情大变,暴戾多疑……总之自从有了这张图,林家就没安宁过。”

我说不出话,唯有叹息。

我看着我,忽然笑道:“不过今晚之后,苦恼的恐怕就是楚天遥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他不答,却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楚天遥若真的爱你,就应该带你远离江湖是非。”

我又是一愣。

他走到窗前,仰头望着空中的一轮明月。轻轻地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以前在碧玉峰上,我每夜都会惊醒,那时候天上的星辰还明月落。夜空广袤,而且神秘。你知道,那个时候,我都在想什么吗?”

他轻微的笑了一声,自问自答道:“我在想,这一天会怎样结束呢?这一世又会怎样结束呢?”

说完,他转头对我一笑,眼神里有一种兰花猝然被揉碎的痛楚。

我感染他的哀恸,久久说不出话,呆楞了半天,方才想出话来说。

我清了清嗓子说:“恩,唐人有两句诗——恩,是这样说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虽然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但是……”

我苦于怎么措词,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由得有些生气,怒目而视道:“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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