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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艳少同眠(98)

我道:“那个泓玉姑娘有可能是你的徒孙,你不管他们了?”

他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忽命凤鸣快马先行。凤鸣应声去了。

我奇道:“你还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不一起走?”

他反问:“你不是要游览观光嘛?”

我顿时语塞,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含笑道:“你伤势刚好,快马奔波伤口易裂。”

原来他一路顺着我,还有这层意思。我又惭愧又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又道:“放心,那东西飞不掉的。快吃饭!”

我想了想,道:“倘若汉王谋反失败,你会怎么样?”

他放下茶杯看住我,微笑道:“你觉得朱瞻基会相信你吗?”

我静默,左侧窗棂上有一抹流光孤注一掷的倾泻而下,通向烦扰熙攘的滚滚尘世。

半晌,方才轻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他沉默一会,忽然道:“我很抱歉。”

我抬头看着他。

他苦笑道:“我指风亭榭的事。因为那件事,你不再相信我。”

“我没有——”

“你有。”他打断我,目光倏忽变得犀利。“你纵然不说,但我知道你有。那日在阳曲县,你急于跟林少辞划清立场,说到底还是怕我对他不利。”

我呆住。这世上有一个人看我如此之深,宛如明镜般雪亮通透,我在他面前赫然竟是赤裸透明的。从头到尾,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瞒不过他,他什么都知道。

窗外缕缕和煦春风拂过,我却忽然感到寒冷。

他的脸沐浴在阳光里,一头银丝闪着耀眼的光泽,眼瞳深邃而明亮,嘴角却牵起一抹苦笑。“我让你感到害怕了?”

我低头不看他。

他握住我的手,轻轻叹息。“我只是习惯性的要掌握局势,并非不信任你。”

我不语。

他继续道:“其实,当我知道你让风净漓带密函去南京,也是有些生气的。”

我微微动容。

他看定我。“难道我在你心中的份量,比不上一个风亭榭?”

我道:“这不一样。我爱你,和我反对你参与谋反,两者之间并不矛盾啊。”

他微笑这点头,道:“我知道。尽管你不是容疏狂,但你为我不惜放弃庄主之位,我很高兴。我自知相助汉王,在你看来相当荒唐。私心里却仍然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呵呵。我是否太自私了?”

“那我们不管这件事,成嘛?”

他看着我,目光柔和,但坚定。“我这一生从不曾做过半途而废的事。”

我忍不住要生气,怒道:“这叫什么狗屁理由?你干脆说你想做皇帝,我还觉得可信一点。”

他瞪着我,忽然大笑不止。

我吓了一跳。“你不会真有这个想法吧?”

“那可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是真的疯了,才会想去当皇帝。只是,我此番出山,筹备谋划了半年多。”他曲指敲了敲桌子上的那封飞鸽传书,道,“这看似普通的一封信,可你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在奔波卖命吗?单单这一张情报网的花费就是你无法想象的。眼下正是事情成败的关键时刻,要我撒手不管,呵呵……不甘心啦”

昨夜到现在不过十来个时辰,就查出了唐赛儿的身份,他绝非夸大其词。

我无奈道:“反正你势必要逆天而行就对了。”

他冷笑道:“谁是天?这世上有一条法则叫:成者为王败者寇。燕王夺了江山就是王,建文帝失了江山,不论他以前如何尊贵,也只能是寇。唐赛儿若造反成功,天下就姓唐了。”

我反问:“天下本无主,有德者居之。你认为汉王是有德之人嘛?”

他嗤笑一声,道:“何谓德?永乐帝动辄兴兵北伐,大征税赋,他有德嘛?呵,最终苦的还不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我气结。“你既知道,何苦还要相助汉王?”

他微笑道:“即便我不助他,他举兵也是势在必行。再说,黎民与我有什么相干呢?我又不是救世主。”

我脑子发昏,站起来嚷道:“算了算了,说了这半天等于没说,不要浪费口水了。快走吧。”说着,径自下楼吩咐小二牵马。

一会儿,他结帐出门,笑嘻嘻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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