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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每天想和离(92)

作者: 糯米的尾巴 阅读记录

赵晏见他欲言又止,以为他想询问是否还有旁的知情人,索性主动交代:“与我同去的全都留在了那里,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抱歉,我不该与你说这些。”姜云琛追悔莫及,两人难得促膝长谈一回,却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没什么,是我先挑的头。”赵晏淡声道,“为了提醒你一句,我刺杀乌勒的时候也才十五岁。”

姜云琛:“……”

见她神色如常,他放下心来,颇为配合地鼓了鼓掌:“赵娘子智勇双全,在下深感佩服。”

赵晏讶然。

他何时这么会捧场了?以他的脾性,不是该搬出在西域的战绩,与她唇枪舌战三百回合吗?

姜云琛看她表情怪异,当她对自己的夸赞不满,连忙补充道:“不愧为燕国公后人。”

她向来崇敬祖父,定会非常受用。

赵晏准备了一堆吵架的话,顿时无处发挥,悉数咽了回去。

方才她心软安慰他几句,又怕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误以为她对他旧情复燃,便想着与他斗嘴,让他回忆起彼此相看两厌的感觉,不要白日做梦。

谁知事情的发展竟与预期大相径庭。

回想他那番表露衷情,她警醒自己万不可上当。

此人舌灿莲花,自从他参与朝政,被他糊弄得晕头转向、心甘情愿跳进陷阱,最后哭都哭不出来的官员连起来能绕洛阳城一圈,这方面,她绝不是他的对手。

却又鬼使神差地问道:“今日我去崇文馆,发现池子竟被填平,阿瑶说是你做的,为什么?”

明知故问。

姜云琛叹了口气:“失手扔掉赵娘子的字条,我悔不当初,看那池子不顺眼,就让它消失了。”

他望着她,眼眸清亮,目光中隐约有所期待。

这双眼睛生得极好,似无瑕墨玉,又如星辉倒映其中,而此时,却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什么逻辑?”她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池子何其无辜,你若真后悔,该把自己扔进去才是。”

姜云琛:“……”

实不相瞒,已经扔了,那池子不浅,几乎淹没到他的脖颈。

赵晏放下帷帐,转身朝向里侧:“时候不早,你说完了就睡觉。”

她听他絮絮叨叨半天,已经破例,才没有闲工夫与他叙旧。

他还问她过得如何。

在凉州三年,身边少了个每天找茬挑衅的人,她纵马大漠草原,往来于城镇与军营之间,别提有多么快乐逍遥。

没错,她一点也不需要他。

只要等到元月十五,她就能脱身,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她拒绝之意明显,姜云琛只得作罢,熄灭剩余的灯烛,躺在矮榻上。

枕头和衾被柔软舒适,似乎还带着清甜的香气,他安然合上眼睛,忽然想起什么:“明日陪你回门,我穿什么颜色比较好看?”

“随意。”赵晏嗓音慵懒,漫不经心道,“你穿什么关我何事?我又不是陆公公,还得管你衣食住行?”

“怎么不关你事?”姜云琛有理有据,“我是你夫君,不能落你面子。”

“只是名义上、暂时的而已。”赵晏毫不留情地戳破,顿了顿,“当着燕国公府上下的面,我无法直接表现出‘一点也不愿嫁给你’的样子,事先知会你一声,到时候你切莫想歪。”

姜云琛:“……”

刚才的温情脉脉果然是错觉。

但他却心满意足,她肯假以辞色,于他已是意外之喜。

他说那些话时,原本以为她会充耳不闻,可他压抑许久,实在想讲出来,哪怕无人回应。

岂料她非但听得认真,还耐心与他讲了那么多。

纵然道理人尽皆知,他从小接受皇室教育,遍览群书、博古通今,断不会因此钻牛角尖,但自行想通、再强迫自己接受,与有人分担、被人开解的滋味简直天差地别。

赵晏聪慧豁达,少时与他策论学问,经常会有让夫子都刮目相看的观点。

可他却从未与她谈过私事,更遑论剖白心迹,在他看来,这无异于自揭短处。

而现在,他认定了她是此生独一无二的那个人,甘愿把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给她。

尽管他在她心目中并无同样的位置,但她却给予了作为友人的理解与宽容。

他一直觉得赵晏很好。

她确实很好,比他认为的还要好。

虽然她选择性失聪,对他的真情流露置若罔闻,但他浑不在意。

心底突然生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想要尽己所能地待她,不计任何回报。

感情这件事,本就是得之我幸,失之……

算了,等到失的那天再说。

至于西域发生的事,可疑之处众多,赵晏记不得也无妨,他在那边留了后手,等到元月,各国进京朝贡,安西都护府的人也会前来给他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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