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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尘埃腾飞(116)

她顺口问女儿:“妈妈给你泡过多少次快餐面?怎么没听你说妈妈真好?”

女儿回答说:“但是你是妈妈呀!”

陈霭把这几件事讲给滕教授听,原本是为了开解他,让他知道“天下还有三分之二的女人在受苦”的大道理,免得太为滕妈妈难过的,但滕教授却听出了弦外之音:“看来你 husband (丈夫)对你并不好嘛?”

“我没这么说 — ”

“你是没这么说,所以我以前总以为你们夫妻关系很好。早知道你丈夫是这么个东西 — ”

这话有点刺耳,陈霭正色道:“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你说我 husband(丈夫) 是‘东西’,不等于打我的脸吗?我这样说过你 wife(妻子)吗?”

滕教授赶快做检讨:“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用词不当 — ”

艾米:尘埃腾飞(40)

十月 25, 2009 · 47 条评论

滕教授叹口气说:“我这一生最大的不孝就是没给我妈找个好儿媳,连累我妈跟着我受了这么多年的气 —- ”

“我觉得你妈妈对你找的这个儿媳挺满意的 — ”

“不是什么满意,是没办法。按他们老人的观点,儿子媳妇既然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那就是一家人,就像做成了一个饼子一样,不管怎么样,都要尽量把这个饼子捏圆,不能把饼子掰得乱七八糟,饼子掰碎了,不光自己吃着不好,外人看着也不像样子 — ”

“那你就尽量满足你妈妈的愿望,把这个饼子往圆里捏 — ”

滕教授很委屈地说:“我是在把饼子往圆里捏啊!我捏了这么多年,个人的爱好和感情都牺牲了,就是想把这个饼子捏圆,但饼子也不是我一个人想捏圆就能捏圆的 — ”

“那还是要尽自己最大努力 — ”

“你那个饼子捏得很圆吗?”

陈霭正在过政委的瘾,冷不防被人问到自己头上,顿时张口结舌起来:“我?我没说 — 我捏得 –很圆 –”

“那你怎么不尽自己最大努力捏圆呢?”

陈霭有点恼羞成怒,分辩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尽最大努力?不管怎么说,我的饼子比你的饼子 — 圆得多,我妈 — 不像你妈那样 — 爱cao心,再说 — 再说我妈也不跟我们住一起 — ”

“我妈也总说两个孙子大了,不需要她照顾了,她要回国去自己过,不跟我们住一起,但我爸不肯回去。我妈这么大年纪了,我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回国去生活呢?就算两个老人一起回去,我也不放心,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没人照顾怎么行?等你丈夫孩子都出国了,你可能也得把妈妈接来跟着你们吧?”

这个问题陈霭还没考虑过,因为她自己都还才刚出国不久。但滕教授这一提,也让她考虑到这个问题:“嗯,如果我能在美国待下来,肯定要把我妈接来跟我一起过,因为我是独女,我爸去世了,家里亲戚也不多,我妈也一年年老了,得有人照顾 — ”

“你能保证 — 赵老师跟你妈妈处得好?”

“我不知道 — 他们从来没在一起处过,短时间有过,但长时间没有 — ”

“为什么长时间没有?你不是说你是独女吗?”

陈霭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把赵亮初次上门,因为笛子问题跟她妈发生矛盾的典故讲了一下,然后标榜说:“所以我那时就知道他们处不好,结婚之后就没跟我妈住一起。”

滕教授热切地说:“陈霭,你那个饼子捏不圆,我这个饼子也捏不圆,我们何必不 — 重新捏一个呢?”

“谁重新捏一个?”

“我 — 们 — ”

陈霭感觉滕教授在拉拢她一起犯罪,她吓得四处一望,虽然没看见任何人,但还是很紧张,仿佛有人躲在什么地方偷听一样。她低声请求说:“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吧,让人听见像什么样子?如果你再说这些,我都 — 不敢上你家来了 — ”

滕教授连声保证:“好,好,不说了,我再不说了。刚才都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过了几天,滕妈妈脖子上的包真的消下去了,陈霭放了心,可能小张真像滕教授说的那样,有点故弄玄虚。

滕教授也很高兴:“你看,我说我妈不会有事吧?她的脖子真的是经常鼓个包起来,过几天又下去了。我小时候也这样,急了,生气了,哭了,脖子上就鼓起一串小包来;不生气了,不哭了,小包又下去了,可能这是个普遍现象吧,不然怎么有‘脸红脖子粗’的说法呢?可能‘脖子粗’就是因为脖子上鼓起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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