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ròu麻呢?是真心话嘛。以后不许这样整我了 — ”
她被麻得苏苏的,但还没被麻得找不着北,还有残存的理智让她可以边做饭边审问:“听说以前孔子学院只开汉语课,怎么这学期开了 — 别的课?”
“上学期是刚成立,学生都是刚开始学汉语,当然只能开汉语课,但这学期不同了,学生已经有了一点中文知识,对中国也有了一点了解,可以开点别的课了。”
“但是我听说别的孔子学院都只开汉语课。”
“你听谁说的?即便别的孔子学院都只开汉语课,我们也不能那样做,如果我们这个孔子学院跟别的孔子学院一样开课,那怎么办得出特色来呢?”
这一点她已经被说服了,接着审下一点:“别人都在说这个龙晓庆是你专门搞来的 — ”
“谁说的?”
“王老师他们说的 — ”
“王老师?那他就是在瞎说了,你让他扪着良心说说看,我当初为了让他到孔子学院来教课,费了多大的劲,他在对外汉语系一点人脉都没有,几个领导都不喜欢他,我个人花钱替他打通关节,才为他搞到在孔子学院教书一年的机会 — ”
她想到王老师在家宴上的表现,感觉很心寒,滕教授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他居然在背后说滕教授的坏话。人啊,人啊!
滕教授又说:“还有那个张老师和李老师,都是我费了很大的力才搞过来的。他们到这里来教汉语,住房不要钱,吃饭不要钱,每个月还有千多美元拿,而国内工资照发,在海外的教学经验,写在履历表上也很光彩,谁不愿意来? B 大对外汉语系的人,个个都想来,如果就凭他们几个人在那边的关系,他们一个都来不了 — ”
“那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他们几个呢?”
“我?主要是看才干,孔子学院刚开张,如果不选几个过硬的人来,第一把火就烧不起来。我最见不得那种任人唯亲的做法,我讲的是任人唯才。”滕教授有点悲哀地说,“我以为这几个人都是埋头做学问,不爱搞是非的人呢,哪知道 — ”
她连忙替那几个人洗刷:“他们也没搞什么是非,就是觉得有点 — 不平,他们都是两人住一套房,但是龙 — 教授就是一人住一套 — ”
“他们三个人,两女一男,难道叫龙教授去跟王教授一个男人合住一套房?”
“怎么不就在王教授他们那个公寓给龙教授找个地方住呢?“
“王教授他们抱怨了很久了,不愿意在那里住,我正在给他们找地方搬出来 — ”
陈霭是个明白人,滕教授一解释,她就豁然开朗了,觉得他没做错什么,倒是王教授他们很有点过分,不仅不知道感恩,还尽在背后挑是拨非,哪像大学教授?
她半抱歉半撒娇地说:“我看到你对她那么好 — ”
“心里不高兴了?”
“嗯。”
他很真诚地说:“快不要不高兴了,陈霭,你要相信我,我只 — 爱你,我对她一点 — 兴趣都没有,甚至可以说 — 我很讨厌她 — ”
“为什么?”
“我不喜欢她这种 — 把男人当 — 工具的女人 — ”
“她怎么把男人当工具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留校,调动,都是靠 — 都可以说是利用姿色 — ”
“那你怎么还要把她搞到孔子学院来教书呢?”
他语塞了:“我 — 我 —- 哪里知道她是 — 这样的人呢?”
“上次去海边,你不是就说过她 — 这些事吗?”
“那时她来孔子学院的事都已经批下来了 — ”
“那时就批下来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没说起吗?我记得告诉过你 — ”
她也糊涂了,他经常对她谈孔子学院的事,有时她听进去了,有时并没听进去,特别是谈到人事关系时,她总觉得牵扯太多,勾心斗角,跟她又没什么关系,所以她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可能他的确说过龙晓庆的事,但“龙晓庆”这种很中性化的名字,没给她留下什么印象。
接下来的日子,滕教授没再让她生气,他每天都在家吃晚饭,龙教授要用车,他就叫赵亮或者陈霭载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