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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尘埃腾飞(214)

她在那排房子的尽头就停了车,又在车里坐了一会,才慢慢下车,蹑手蹑脚地向龙晓庆住的那间走过去。

还没走到,她就停下了脚步,因为正对着龙晓庆的窗子,停着一辆车,那是一辆烧成灰她都能认出来的车,是滕教授那辆银色的 van (面包车)。啊?他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停在龙晓庆门口?这已经不是什么偷情了,完全就是同居。

她呆立在车前,不知道立了多久,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思想都没有;心里一片空白,什么情感都没有,像棵千年老树,阅尽人间悲欢,历经世间沧桑,无恨无爱,无怨无尤,只在风中发出飒飒声。

好半天,她才恢复知觉,像遭遇了鬼打墙一样,走不出滕教授那辆车的气场,围着那车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探头探脑地往车里望。的确是他的车,绝对不会错,车牌是他的,车里挂的C大停车牌是他的,连车里扔的一件旧外衣她都认识,都是他的。

她又走到龙晓庆的门前去听了一阵,什么也听不见,两人肯定云雨过了,正在酣睡。她还走到窗前去张望了一阵,有窗帘档着,什么也看不见。她想起龙晓庆的窗帘还是她开车带着去一个 yard sale 买的,不禁苦笑了一下,离开窗口。

她昏昏沉沉地开车回去,但不敢回自己的家,怕自己忍不住会痛哭,让赵亮看出破绽。她还是回到滕教授家,希望能在门前看见他的车,希望进屋能看见他在家酣睡,那就证明她刚才都看错了,是她做了噩梦,或者得了夜游症。

但他的车不在门前,他的人也不在屋子里,一切都跟她离开时一样。

她还存着一线希望,希望他今夜终究会回来,并给她一个圆满的解释。她很细心地把自己的车停在楼房的顶端,把滕家门前的车位留出来,好让他回来时有车位停。

然后她进了屋,躺在他的c黄上,盖上他的被子,想象他马上就会回来,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然后两个人就一起燃烧。她决定一旦弄清楚他跟龙晓庆之间没什么,她就跟他把那事做了,免得他饥渴难熬,到外面去打野食。

但他一直没回来,她哭了起来,一遍遍地询问:为什么?为什么?

他说他爱了她几年了,他说他会爱她一辈子,他一直都那么忠心耿耿,他能抵御鸡的围攻,也能抗拒女大款的追求,年轻漂亮的小杜小韩都没拿下他,但他为什么偏偏会爱上一个结了两次婚,而且有丈夫的女人呢?

人们都说爱情是盲目的,好,就算爱情是盲目的,但没人说爱情是聋哑的吧?为什么他不直接告诉她呢?每次问他,他都是矢口否认,总有理由说服她,打消她的疑惑,他干嘛要这么麻烦呢?直接说了,她不就用不着怀疑他审问他了吗?难道他是个受虐狂,就喜欢她审问他?

她突然想起,其实他告诉过她的,就是那次,在韩国烧烤餐馆吃饭的时候,他说他喝醉了,被人占了便宜,也许那次就是被这个龙晓庆占了便宜。

但他既然知道是被人占了便宜,他为什么还要把龙晓庆办到美国来,并且继续让龙晓庆占他的便宜呢?

答案只有一个:他喜欢龙晓庆占他的便宜!

但他知道龙晓庆不会永远呆在美国,所以他还要把她陈霭霸在那里,在她跟丈夫离婚之前,他就跟龙晓庆鬼混,等她跟赵亮离婚了,他再来占她的便宜。或者他根本就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两个都霸在那里,想跟哪个鬼混就跟哪个鬼混。

这样说来,那什么小杜小韩毛玲之类,肯定都跟他有过一腿,叫鸡也肯定是有过的,只不过他会哄,她好骗,每次都让他混了过去。

他跟这么多女人鬼混,独独没碰过她,她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她一直以为他不碰她是因为他尊重她,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他是嫌她脏,因为她是有夫之妇。

但龙晓庆不也是有夫之妇吗?他为什么不嫌龙晓庆脏呢?

她就这样翻烧饼一样想来想去,给自己提一连串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仿佛想在一夜之间把自己逼疯一样。

最后,她想累了,朦朦胧胧睡过去,但好像刚一睡着,就被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弄醒了。她知道是滕教授在淋浴,因为爷爷住的是 master room (主人房),里面带有浴室,不会特意跑到卧室外边来用这个浴室。

她想起c黄溜走,但已经来不及了,浴室的水声停了,如果她现在出去,肯定会跟赤身裸体的滕教授撞个满怀。她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c黄上,看他有什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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