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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尘埃腾飞(73)

“谁说我是怕你跟路? ”

“我说的。不过你不去不行的,这次聚会对你来说太重要了。如果你老板愿意,她就可以聘你三年,那时你别说是办 H1-B (美国工作签证),你连绿卡都能办下来了。”

“你知道这次聚会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干嘛还要 — 拼死拼活跟我去呢?我老板说了 — ”

“你老板对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也请了我 — ”

陈霭差点跳起来:“什么?我老板也请了你?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 — ”

“呵呵呵呵,我正想说,你就 take it for granted (想当然)以为我是想跟路 — 呵呵 —- 自作多情了吧?”

陈霭窘得说不出话来,傻笑了一阵,不解地问:“我老板为什么会请你?她说了,她这个人不爱 — 热闹 — ”

“是的,她还说了她不喜欢请美国人上她家去,她说美国人 — 不懂艺术,她丈夫是个音乐家,作曲的,她本人也非常热爱艺术,所以她受不了美国人那么物质 — ”

“她连这些都告诉你了?”

“不光这些,她还说我精通中国文学和诗歌,很有诗意,不物质 — ”

“她这么说了?”

“她不光这么说了,她还说她丈夫两年前已经去世了,她当时非常非常悲伤,但现在她已经 get over (克服,不再)了,她要开始追求新的生活 — ”

“啊?她这不是在 — ”

“不光这些,她还说她那栋房子是栋很古老的房子,有个房间一直是锁着的,他们买那房子的时候就是那样,听说是 — 发生过神秘的死人事件 — 至今没有破案 — 所以她那房子没人敢买 — 。但他们两夫妻不怕,因为他们是共产主义国家来的人,无神论者,也没做过亏心事,不怕有人追杀他们。不过她丈夫从来没让她进那个房间去过 — 现在她丈夫去世了,她一个人住在那个房子里—非常害怕,非常孤独—”

陈霭感到毛骨悚然:“真的?那房子里发生过 —- 那么可怕的事?那我 — 不敢去那里了 — ”

“傻瓜,有我在,你怕什么?”

这话说得她心一热,脸也一热,马上把话头岔到别处去:“她对你讲这些干什么?”

“你这么聪明,还不知道她对我讲这些干什么?”

“我 — 聪明吗?”

“你当然聪明,你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女性 —- ”

“那我怎么不明白我老板为什么对你讲这些?”

“你怎么会不明白?装糊涂罢了 — ”

陈霭觉得受了冤枉,叫起来:“我哪里有装糊涂呀?你怎么冤枉我啊?我是真的不明白呀!”

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用了一连串的“啊啊呀呀”的,听上去很嗲的感觉,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

疙瘩,恨不得把这段话抹掉重说。

哪知道滕教授还就吃这一嗲:“好好好,我冤枉你了,你是真的不明白,我不该冤枉你。我觉得 — 你老板 —- 爱上我了 — ”

陈霭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爱”字,就算用来说别人,都令她难以开口,更别说用在自己身上了。她还没见过滕教授这么厚脸皮的人,不由得嗔道:“你 — 一点都不谦虚 — ”

“这有什么好谦虚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滕教授严肃地说,“我觉得这是个好现象,既然她爱上了我,如果我请她雇佣你,她一定会欣然答应 — ”

“但是你 — 也 — 那个她吗?”

“哪个她?”

陈霭实在没法把这个“爱”字说出口:“我的意思是,你也 — 喜欢她吗?”

“如果你的意思是 love (爱),那说不上;如果是 like (喜欢) , yes, I like her 。(是的,我喜欢她)。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我也喜欢她 — 但是 — ”

“但是什么?但是我是男的,我就不能喜欢她?”

“我没说你不能喜欢她,我是说 — 如果她对你有那个意思,而你对她没那个意思,那你这就 — 成了 — 利用她了 — ”

“利用她不可以吗?”

“但那不是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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