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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3重案组(217)+番外

那年他和陈飞去外地出差,坐绿皮火车,没卧铺票了只好挤硬座。正赶上春节后的返工潮,车厢里人挨人,只要有块地方就能坐个连硬座都买不上只有站票、甚至靠月台票混上车等着补票的旅客。四十多个小时,中间他和陈飞倒着班的看行李。这种车小偷多,都是团伙性质,听铁路公安的同僚介绍,有时候一趟车能抓二三十个。

陈飞上车先踅摸小偷,来来回回观察了几遍,暂时没有任何发现。但不能掉以轻心,道行深的有的是,而且捉贼捉赃,人家不动手他们也没权利抓。其实陈飞谨慎观察的主要目的倒不是为了抓小偷,主要是出差在外,东西丢了不好往回找,到地方让当地同僚听了还得笑话他们。

这种事他们组的曹翰群就遇上过,也是到外地办案,结案了当地同僚举行庆功会,等曹翰群吃饱喝足一穿外套,发现内衬兜上多了个一掌宽的口子,警官证钱包身份证驾照全都不见了踪影。说来也是可笑,一屋里二十多个警察,楞没一个发现贼是什么时候下的手。给那边领导气的脸都紫了,下令说不给曹同志的东西找回来,谁都不许回家睡觉!

一帮人忙活了一宿,第二天早晨七点不到,餐厅附近管片派出所的值班警员送来个包的严严实实的黑塑料袋。打开一看,正是曹翰群丢的证件和钱包,清点过后发现一块钱都没少。送包裹的警员说,这塑料包是有人扔到派出所院子里来的,等他听见动静追出来,却是连个人影也没瞧见。

随包附赠一张纸条,上书“徒抵太岁凶,伏太岁亦凶”。查了半天才知道此言出自汉代王充的《论衡·难岁篇》,意为小偷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帮人一瞧,嚯,这特么是想寒碜我们没文化怎么着?抓!必须抓着!要不丢不起这人!

后来曹翰群都离开好几个月了,这贼才落网。还不是审出来的,是他因另一件盗窃案落网,关押在看守所时和同屋的吹牛逼,说自己偷了个警察被管教听见,拎出来问细节才确认当初就是这哥们偷的曹翰群。

再后来曹翰群甭管跟谁出去喝酒,别人都得提醒他一句——“诶,曹儿,钱包证件可看好了啊,别回头喝大了再让人给偷了。”

现在说起来是当笑话,可那会给曹翰群这脸丢的,愣是好几个月没缓过劲儿来。所以赵平生特别能理解陈飞一上火车先踅摸小偷的想法——东西丢了好说,这张脸丢不起!

相安无事的一夜过去,早晨陈飞去洗漱买早餐,回来推醒趴在桌上打瞌睡的赵平生,贴着对方的耳朵低声说:“诶,五车厢有对儿夫妻,我看着像拐子。”

拐子,就是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赵平生一听就清醒了,坐直身体前后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注意他们的谈话后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俩大人,带一男孩一女孩,他们坐座上,让俩孩子坐地上,你觉着一般家长能舍得么?”陈飞眉头紧皱,“而且那俩孩子脸上手上都有伤,衣服也脏了吧唧的,一看就没好好照顾。”

“多大的孩子?”

“六七岁吧。”

赵平生了然。这个岁数正是好控制的时候,太小了爱哭闹,大了心眼多容易跑。六七岁的孩子基本能听懂大人的话了,吓唬几句就能震住,不敢跑不敢闹,特别容易控制。

“我瞧瞧去。”说完赵平生起身朝五车厢那边走去。出差在外都穿便服,反正他看面相像个老师,一点不会引起犯罪分子的警觉。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赵平生回来了,亲眼所见让他基本认可陈飞的判断。然后他们又去找了列车员,亮出证件说明事由,让对方以检票为理由确定这俩人贩子在哪站下车。查完票,列车员告诉他们“这一家子”下站就下了,而火车大约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要进站。

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全靠经验判断,万一抓错了回去百分之百得背处分。但当时他俩都认定,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随后他们又去找了跟车的铁路同僚,把情况仔细一分析,快速敲定了抓捕方案——由陈飞过去找茬,制造口角,最好能让那男的动手,这样起码能先按寻衅滋事给人摁住,押回去慢慢审。

要说让陈飞装别的还得现学,装个无赖那绝对是手到擒来,毕竟天天就跟这号人打交道。他捧着桶刚泡好的方便面往五车厢通道那边挤,路过人贩子边上的时候故意一歪胳膊,哗啦啦全撒到了地上。然后他就不依不饶起来,非说人家肩膀撞着他了,要那男的赔。

躲在车厢连接处的铁路同僚看陈飞给一个碰瓷的无赖演的是活灵活现,不由感慨道:“你们那可真是出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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