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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不渝(67)

“命是一回事,自己努力是另一回事,不能把什么都推到命的头上--”他说了这句箴言一般的话,就没再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石燕知趣地站起身来告辞:“我该回去了。”

他没反对,找了双旅游鞋穿上,就跟她下楼去,从一个小棚子里推出他的摩托,送她回寝室。这回他穿了件外衣,大概是为了她抓起来方便,但她没抓,还是抓着他座位下面。

第二天,姚小萍回来上课了,但是两个人没什么机会说话,上完课,姚小萍又不见了,大概又到旅馆“稳”她丈夫去了。一直“稳”到了第四天,姚小萍才回到寝室来吃饭睡觉,大概丈夫已经被“稳”回县里去了。石燕抓紧机会问:“姚,你丈夫走了?”

“总算走了,谢天谢地,再不走,我简直要发疯了--”姚小萍的情绪似乎不错,正在箱子里挑来挑去,大概要打扮了去见严谨。

石燕警告说:“我听卓越的口气,好像学校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哪件事?”

“就是你丈夫--来闹的事--”

姚小萍眼珠一转:“学校怎么会知道?我们就是在寝室楼里吵了一下,后来我很快就把他稳住了,怎么会--是不是你--告诉卓越了?”

“我没有,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告诉卓越。不过--严谨他--”

姚小萍的眼睛灼灼发光,好像要吃了谁似的:“你告诉严谨了?”

“我没有--但是他--知道你--丈夫的事--”

“他怎么会知道?肯定是卓越搞的鬼,我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卓越--不地道--鬼点子多得很,绝对不是一个好家伙--”

“应该不是他,因为他还是从严谨那里知道你丈夫来闹事的--”

“我才不相信呢,如果不是他,严谨怎么会知道我丈夫的事?除非是你告诉他。”

石燕简直是有口难辩,几边不是人,她声明说:“不是我告诉严谨的,而是他说了你有丈夫之后,我才--承认的。”

“有你这么傻的人吗?他那样说,肯定是在诈你嘛,你就承认了?”

石燕听姚小萍这样说,心里很后悔,如果严谨真是在诈她,那她也太没用了,太经不起诈了,居然栽在严谨这小子手里。她替自己辩护说:“我觉得他--不是在诈。他一开始就知道你是结了婚的,他说他也是从你们那里出来的人,那里的人他都认识,怎么会不知道你--结没结婚呢?”

姚小萍还是不相信:“怎么可能呢?他是从我们那里出来的,但那已经有好多年了,他在那里的时候,我根本没结婚,我是在县里结的婚,他也没回去过,怎么会从我老家的人那里听到什么?”

这个石燕也没把握,没法反驳,只好干受着。

姚小萍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卓越干的,我早就对你说过,这个卓越不是个好东西,他为了你留系里,就使出这么毒辣的一招。也怪你没早点对他说我愿意去科研办公室,如果说了,那就两全其美,他也不用踩我这一脚了--”

石燕现在完全糊涂了,难道卓越是这么--阴险的一个人?联想到他曾经说过姚小萍各方面都素质低,她觉得这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她很难说服自己相信卓越有这么阴险,他看上去不是一个使阴坏的人,而是那种嘴上讨人嫌的人。如果他真的在背后算计姚小萍,应该就不会公开叫她别跟姚小萍在一起了,那样说的话,不是很容易暴露出他对姚小萍的痛恨吗?

但是她没再替卓越辩护,知道越辩护姚小萍就越要那样认为,因为姚小萍是有点爱抬杠的人。

姚小萍见她不说话,着急地追问道:“是不是卓越已经知道学校--不要我留校了?”

“他也是猜的--”

姚小萍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一会拿起衣服,要换了去找严谨,一会又把衣服丢箱子里去了。石燕安慰说:“你别急,现在不过是在乱猜,要等到学校通知你了才证明是真的--”

“等学校通知我了还有个屁用 ! ”姚小萍终于下定决心,换上一件漂亮衣服出去了。

那段时间石燕跟姚小萍两个人都很着急,因为两个人都在担心留校的事,两个人都有一种预感:这回她们两个要“干上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肯定是有你无我,有我无你的结局。现在两个人见面就很尴尬了,谈什么都不行。如果谈留校,两个人肯定会争起来;谈别的,又显得很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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