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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不渝(78)

石燕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姚小萍交代说:“这种事就是要底气足,首先就要从心里认为的确是没这事,如果你底气不足,那人家一看就看出来了,再七诈八诈的,你就露馅了。说实话,我别人都不担心,就是担心你,因为你最经不起别人唬哄吓诈,这回如果我毁了,肯定就是毁在你手里了--”

这话说得石燕很郁闷,怎么姚小萍刚好觉得她是个软蛋兼傻瓜呢?难道严谨经得起别人的唬哄吓诈?说卓越经得起,她还有点相信,因为卓越本身就是那种“要得江湖深,给他个不吭声”的人,但严谨不是也有点竹筒倒豆子的傻气吗?她拉出严谨来做陪绑:“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严谨就那么经得起诈?”

“他是当事人,系里可能根本就不会找他调查,即便向他调查,即便他说了我们有那事,也没什么,因为我可以说是他追求我不成,就倒打一耙的--”

石燕没话说了。她不知道姚小萍怎么可以这么泰然自若,如果是她的话,想到自己心爱的人会背叛自己,恐怕会郁闷之极。试想,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己,那人生还有什么好活的?但是她觉得姚小萍看问题跟她不一样,姚小萍好像把这些事都是当作技术问题来处理的,想的都是严谨如果揭发了,怎样对付;如果没揭发,又该怎样对付,而不是感情上受不受伤害。

她忍不住问:“如果严谨把你出卖了,你--怎么办?你还--爱他吗?”

“现在还有心思谈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想怎么把这事应付过去--”

姚小萍那段时间忙得很,连带着把石燕也搞得很忙,因为姚小萍不想单独去会严谨,怕被系里人看见,但她又需要跟严谨接头,所以不是差石燕去跑腿,就是拉着石燕一起去。严谨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姚小萍的影响,或者就是姚小萍的安排,每次也带个“拖油瓶”,有时还带好几个,大家闹哄哄地聚在某个人寝室里打牌,而姚小萍跟严谨就抽空子到某个房间去商量应付调查的事,搞得石燕一见哪个寝室有人打牌就怀疑那屋子里有人正在被系里调查。

但石燕觉得姚小萍这样搞有点欲盖弥彰,知道的人越多,潜在的证人就越多,被系里调查出来的可能性就越大。但是姚小萍说没关系,说系里那帮人是头脑简单的人,只知道私情是私下里发生的情,不知道大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也能发生。

石燕提醒过两次,后来也就懒得提醒了,一是因为好像没出什么事,二是因为她说的话姚小萍也听不进去。

有一次,可能是巧合,男女双方主帅兼副将刚好像是个两两搭配,姚小萍照常带了石燕前往,而严谨那边带的是卓越。姚小萍倒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石燕就花了好多心思来揣摩姚卓现阶段的外交关系和政策,到底是姚小萍跟卓越已经化乾戈为玉帛了,还是严谨这个傻小子不知就里,把姚小萍的死敌带来了。

那次是在卓越的住处见面,四个人寒喧了几句,姚小萍就跟严谨到卓越的卧室去商量应付调查的事,只剩下石燕跟卓越呆在客厅里。石燕感觉很不自在,但卓越好像没什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仿佛一只忠诚的老狗,安静地陪伴着自己的主人。

石燕是很怕跟人面对却都不说话的,总觉得那样不正常,很尴尬,于是主动搭讪说:“卓老师--那几篇稿子写完了?”

她说这话完全彻底地是为搭讪而搭讪,只是想打破沉默,哪知卓越又补读出她根本没有的下半句,说:“我已经跟那几个人联系过了,他们会在你留校的事情上帮忙的--”

她知道他这不算答非所问,因为他说过要等稿子写完了才能去办她留校的事,现在既然已经办了她留校的事,那就说明稿子写完了,也就算回答了她的问题。但他补读的内容却让她有点生气,因为她那样问,根本没有追问留校的事的意思,而他这样答,就显得他认为她表面问稿子,实际是在问留校,那不是说明她这人很假吗?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说:“你怎么--这样--理解我的话?我只是--问问你稿子--写完没有--我根本就没有--问留校的事--”

他高深莫测地一笑:“你没问的话题我就不能说了?”

“你--”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如果她说她没叫他帮她办留校的事,他肯定要说,“你没叫我做的事我就不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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