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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不渝(95)

他的胳膊箍在她上臂处,仿佛是一个最完美的着力点,使她很难挣脱。她暂时放弃负隅顽抗,想等他不注意的时候再突然动作,但等她扬起脸来观察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并没看她,只一本正经地看着前方,更让她有了箍颈谋杀的感觉,而且是暗中的箍颈谋杀,死了都没人知道的那种。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垂下头来看她,对她做了个鬼脸。

就这一个鬼脸,就把她变成了他的同谋,她感觉好像不是他在对她做什么,而是他们俩在对司机做什么,至少是他们俩合谋,在欺骗司机,在司机眼皮子低下搞小动作。她一下失去了挣脱的欲望,乖乖地呆在他怀里,竭力把这想象成一件浪漫的事。

但她听见他大煞风景地说:“连中饭都没吃,好饿 -- ”,而他的肚子更是大煞风景,连着“咕咕咕”地叫了几声。

“你怎么不吃中饭?”她的浪漫神经还没松驰下来,心想他肯定是特意留着肚子跟她一起吃的。

他说:“打牌打忘记了 -- ”

这回风景是煞到底了,她又想挣脱他了。

他“事件隧道”般地扯到另一个话题:“房子的事搞好没有?”

“搞好了,跟姚小萍合住,分在南一舍 --- ”

他用另一只手奖赏般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乖孩子 -- ”

就这一捏一赞一“乖”一“孩子”,就让她彻底缴械投降了,心里只有感动,象一只等候了主人一天,终于等到主人回家,还被主人抱在手里痛惜的小狗一样,感恩戴德之情油然而生,主动地向主人怀里挤了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对主人的感激一样。

他问:“喜欢不喜欢?”

她不知道他指的什么,仰起脸来询问他,结果还没提出问题,他就俯下头来,吻在了她嘴上。她差点叫了起来,想声明她刚才仰起脸是来提问题的,不是来讨吻的,但他吻得很紧,有“吻死人不抵命”的派头,她想叫也叫不出来,一阵头晕目眩,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任凭他吮她吸她,还用舌头在她口里左扫右扫,痒痒的,麻麻的,勾动着她身体的什么地方,让她全身发热。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傻傻地承受着他的热吻。他吻了一阵,放开她,盯着她看。她不敢跟他的目光对接,只好闭上眼睛。过了一会,他附在她耳边问:“初吻?”

她糊涂了,感觉他在羞rǔ她一样,她想到他就这样在一辆出租车里偷走了她的初吻,而他的初吻还不知道献给了谁,她心里很不舒服。刚想发作,他又开始吻她了,这次吻在她耳边,边吻还边咬她的耳垂,然后他往脖子方向吻去。她觉得心跳加快,通体发软,好像要融化了一样。如果他现在要对她为所欲为,估计也不会遭到反抗。

但他突然停下了,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把她看得很尴尬。

她有点恼羞成怒地问:“看什么?不认识?”

他没回答,只笑了一下,说:“你真可爱 ! ”

她刚凝聚的自尊心和反感又被他融化了,她撒娇地捶了他一下,他只笑,不出声地笑。他脸上的笑神经仿佛连在她脸上一样,他那边一扯,她这边的嘴也咧开了,跟着他无声地笑起来。

下面的车程他们没再“打架”,只静静地靠在一起,一直到出租车在一家餐馆外面停下。

两个人在餐馆一张僻静的桌子两边坐下,服务员照例拿来菜单,两个人照例研究菜单,她照例想着自己带的钱够不够开帐,但这次比较不那么紧张,因为上次已经被他吓出胆子来了。

他还是象上次一样,或者说象每次一样,积极主动霸道专横地点了菜,她不知道他点的什么,但她知道肯定是她爱吃的东西。他就有这个本事,问都不问你,就知道你爱吃什么。两个人坐那里等菜的时候,她担心地问:“你是不是很饿了?要不要先 -- 吃点什么垫个饥?”

“是有点饿,但现在不想吃别的东西,免得待会吃不下了。”

她无话找话地问:“你在火车上 --- 跟谁打牌?”

“车上认识的人,说了你也不知道 -- ”

她觉得他好像在嫌她打听太多一样,吓得不敢说话了。

他也没再说什么话,她觉得很不自在,两个人这样亲密地在一起吃饭,刚才在车上又“那样”过了,在她看来,关系就不是一般地好了,但不知道他为什么反而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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