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13)
厚重的棉被鼓得老高,如五指山压着,他音色哑哑,还有点撒娇的意味。
李鑫眼珠偷偷斜睨一下身侧的原请珵,对方森森的冷眼刺过来,猝不及防。
李鑫不寒而栗,觉得自己像被大闸刀架着脖子说话,于是,开门见山道:“你身体怎么样?脑子没烧坏吧?”
“烧还没完全退...但还算清醒。嗯...至少我还会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乔年鼻音绵绵,语调懒洋洋的,冷白皮与红晕迷离晃眼,一张脸像随时随地将要融化滴出奶油的冰激凌。
原请珵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高糊画质的乔年,眉心自然而然的紧锁住。这个角度,乔年看不见他,而他心生一种自己在背地偷窥陌生人的羞愧感。
“不就24个字,把你能的。”李鑫鄙夷不屑。
乔年眼皮半阖,沉沉地说:“我有点困了...”
“哈哈,我平常凌晨四五点睡,昨天三点,算早睡了。今天起来精神满满。”
“真好,成年人就需要不停降低标准获得满足感。”乔年感慨,说完打了个哈欠。
“您老说的是,没事就好,那不打扰了,你一个人先睡,我挂了哈。”原请珵在旁盯梢似的,李鑫不敢多言,生怕说错什么,这种自己宛如电灯泡的错觉,让他只想草草地结束通话。
“喂...你也可以来陪我啊,我们可以两个人一起睡。”乔年笑嘻嘻的,轻佻道。
“滚吧!祝您身体健康,福如东海,您的龙床留给原哥爬吧。”
原请珵面色一红,心头一皱。
“原请珵?”乔年摇摇头,说了个字:“虚。”
“哈?这你都知道?”李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原请珵听后,脸色难看,他想拿起法律武器起诉乔年违法造谣。
乔年睡眼惺忪,他把被子拉上,蒙住头,将手机搁置枕旁,无力地嘟囔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再见!”
李鑫直接挂了电话,扭头对原请珵笑说:“原哥,管好你家媳妇。”
“媳妇?他配?不信谣,不传谣啊。”原请珵忿忿道。
李鑫故意调笑道:“诶,他都知道你虚了,还不算啊?”
原请珵挑起对方的下巴,“宝贝,那你要和我试吗?”
“妈的,骚gay竟在我身边!妖魔鬼怪快离开。”李鑫炸了,五官挤成一团,速速甩手,嫌弃的要命。
他的声音较粗犷,引来了几位食客的围观。
“欸?你可别乱扣帽子。宝贝,我要gay了,你也逃不了。”原请珵邪魅一笑,故作沉重地拍拍李鑫肩膀。
李鑫欲哭无泪,“造孽啊!”
原请珵摸摸小狗毛绒绒的背,冷冷地说:“还有,那个乔年,他这哪是发烧,明明就是在发情。”
“哈哈,我看也是。”李鑫迎合。
“汪汪汪汪。”小狗说我也觉得。
原请珵抬头,凑近仔细端详了李鑫,眼神淡定,毫无波澜。
两人相对相觑,李鑫感觉不适,连忙把脑袋往后倒,拉开距离,吓道:“大哥,你看我干嘛?想上我啊?”
“你,也我没帅啊。”原请珵漫不经心地说。
李鑫先是满脸问号,尔后捶桌,生气道:“兄弟?干嘛突然和我比帅?你几个意思?我好歹也是我们科大经管系的系草!”
“哦?我也是系草啊。”原请珵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挑了下眉。
“那咱们地位一样。帅得半斤八两。”
“不,你想太多,我是银河系的系草。”原请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却面不改色,仿佛实至名归。
李鑫神色复杂,极大克制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
第9章 破格
这章可能有点点长哈
一到下午四点多钟,冬日的天色容易昏黄,毫不生动,不解风情。
张婶手持簸箕和扫帚清理院子里一地残花落叶,见到了原请珵过来,诧异又惊喜,“小珵?婶儿好久没见到你了。”
原请珵回以微笑,大大方方地说:“我来找乔年。”
“太不巧了,小年生病了,现在还在房间躺着呢。”
原请珵假装吃惊,问道:“啊,怎么回事?”
“这小子,大冬天衣服穿得和夏天海边度假一样,连秋裤都不穿,不听劝,唉,发高烧了,现在还蔫了吧唧的呢,刚从鬼门关回来...”
张婶年纪大了,爱念叨又爱夸张,原请珵反而信以为真,更加担心和自责。
张婶扫完地,领着原请珵进门,她正想上楼问问乔年,原请珵拦下,执意亲自去。
他上楼后,在乔年房门前徘徊几下,尽量屏气敛息,害怕呼吸声不小心摇动了门前挂的风铃,他破天荒地紧张不安,高考都没让他这么顾忌。
一鼓作气,他屈手轻轻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