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25)
“这么凶干嘛?”
原请珵又很贱地把乔年湿湿的头发薅成两撮小揪揪,像竖起来偷听坏话的两只小狐狸耳朵。他玩了一番,才肯罢休,嘴巴对着小揪揪耳朵说,
“那我先去喝绿豆汤了喔。小年,你快点洗,不然把你那份也喝了。”
然后孤独请珵,潇洒走人。
如今,若时光倒流,原请珵一定要给当年的自己几拳,真是个小畜生。
我骂我自己。
乔年见原请珵一声不吭,似乎在走神。他推了他一下,“阿珵,醒醒,我不过随便说一下,你这也脸红啊?”
火烧火燎的原请珵不搭理他,也不敢多看一眼。他双手插兜,长腿迈大步,这回踩得风火轮,快几百倍,“走了。”
“等等我。”乔年唤道,这次换作他在后头,“走那么急干嘛。”
“追我。”他连头也不转。
“哥,不追了,我跑不动。”乔年假装虚弱地喊。
原请珵无奈,又折回去,拖拉着乔年的胳膊走。一前一后,没有并肩。
他们驻足,只见一幢人家的墙上几朵的娇嫩淡粉玫瑰花禁不住暴雨折腾,断裂后淹没在水滩里,花瓣蜷缩四处分离,逃不过被踩烂的宿命。
乔年蹲下拾起,放在手心,怜惜地抚摸。他和花朵有缘分,自然心生难过。
“它们溺死了,是大雨害得啊。”
原请珵也蹲下身,敲敲他脑袋,说:“你要这样想,他们被暴雨酣畅淋漓地拥抱过,死在爱里,值得羡慕。”
乔年嘴角勾了笑意,原请珵就是这样,乐观简单,反反复复救了他不知多少回。
他只想一直偷偷摸摸地躲在他柔软羽翼里取暖。
乔年站起身,原请珵还蹲着。他慈爱地摸摸对方的狗头,“阿珵,你真是个好人。”
被温柔地搓搓头,顺顺毛,原请珵俊朗英气的脸如噗噗泄气的硬皮球,软了许多。他垂下眸,盯着淋湿的粉色玫瑰花,“哼。”
第14章 知足
“我们开摩托车去吧。”乔年将湿花收到兜里,看了下时间,估摸着末班的地铁要没了。
“行啊,大晚上去吹冷风。我很喜欢。”原请珵笑容灿烂,非常爽快地答应,他反其道而行的毛病上线。
多年的相处,使他们不用过多的解释,就能在很多方面十分契合,只靠一个简单粗暴的请求就行。
于是,两个人闹腾完了,又折回去拿车。
乔年借原请珵不能酒驾的名义占据车头,他来开车。
准备完毕,乔年侧过头,对原请珵命令道:“抱我的腰。”
“不抱。”
干净利落的拒绝。
“没劲。”
乔年短促地吹了下口哨,车唰唰两下启动往前方飞去,他车技了得,摩托车风风火火七拐十八弯,把后座那位誓死不抱腰的倔强直男给整儿得晕头转向。
很快开到了原语最爱的一家小吃店铺,老字号,朴实的大字菜单矗在门口招揽客人。
老板娘还未收摊,热情招呼他们。
原请珵长年累月为姐做牛做马,混迹小吃一条街,这张年轻帅气的面孔没有哪个老板不认识。
虽然时间很晚了,但大堂内,几条桌还坐着人。下了班的都市男女共聚,举杯小酌,吐槽着职场遇到的委屈事,恶毒咒骂甲方领导,又呸呸几口,赶忙换个话题,发表有关爱情的想法...
在人间烟火中,无论阶层,无论差异,全然卸下包袱,抛却疲惫,好像此时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需要生活的人,而不是僵硬的机器。
等待时,老板小女儿见乔年面善,拽着他教自己做题,乔年坐在小女儿旁边,他耐心地教她列方程写五年级的数学题。
原请珵坏心眼子多,不停煽风点火,唆使她赶紧睡美容觉,写个屁作业。写作业会变丑,撕了说没带就行。
“没带就是没做。”乔年两巴掌把他的脸推回去。
原请珵捂着脸,弱弱地说:“怎么带小孩儿啊?我经常把他们带哭。”
“哭?我的秘诀是他哭,你也哭,一山更比一山高,你以后要当爸爸就学着点。”
原请珵笑道:“以毒攻毒啊。”
“这是经验之一,反正我挺喜欢和小孩玩的。”
“那你...”原请珵正掀了下嘴皮,结果欲言又止,他很明显的克制住叹气的声音,但还是溜了一小口气出来。
乔年机灵敏感的耳朵捕捉到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他话音刚落,期间他眨了几次眼睛你都了如指掌。乔年大抵明白这一口从腹部运至喉头的闷气,背后传达出遗憾俩字。
结束泡夜宵支线任务,他们一同朝停车点走去。
“爸爸,我要吃花生酱拌面。”
“好哦,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