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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艳煞(55)

作者: 越十方 阅读记录

她说完,瞥了门口牵狗的人一眼,邢兆平瞪大了眼,忽然觉得时间都静止了,他盯着那人的手,手指轻轻一抬,两条恶犬就疯了一样向他扑过来,饿昏了头的畜牲哪里辨得清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只是疯狂撕咬,拉扯,公主府偏僻的后院里,惨叫声不绝于耳。

宣承弈就站在姬珧身后,听着那人鬼哭狼嚎,这样血腥又恶心的画面他都不想看,可姬珧就是面不改色。

惹谁都别惹永昭公主,你惹急了她,她先叫你不做男人,再叫你不做人,最后叫你做个死人。

宣承弈在心底默默告诫自己,不知何时惨叫声已经弱了下去,邢兆平嗓子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真真印证了他那句话——想叫叫不出,无声绝望,才最有意思。

可姬珧却没有了笑模样。

“给他清理一下,换身干净衣裳。”姬珧吩咐黑衣人,黑衣人领命,拖着人走了出去。

狼狗早就被人牵走了,屋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姬珧看着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讳莫如深的模样在幽幽烛火下更显得有几分诡异。

宣承弈看了她半晌,忍不住想要揣摩她的心,可是他看不透,只好出声问:“殿下觉得下手过重了?”

姬珧心情不是很好,闻言轻嗤出声,无差别怼了他一句:“你要不要试试这种程度过不过重?”

宣承弈闭嘴。

久久没有回应,姬珧终觉无趣,她盯着地上那滩血,释放了胸中郁结的那口气,轻道:“我把他带回公主府后就不闻不问,实际上我也不知他经历过什么,也许那天只是心血来潮,反正公主府多养个人也没什么。我一直觉得自己冷心冷情,可是看邢兆平挣扎的时候,我心底里突然有个声音,要是能再早见到辞年就好了。”

她说着叹息一声,趴在椅子的扶手上,缓缓闭上眼,呢喃:“要是我没救他于水火,他还会为我而死吗?”

她声音太低了,到最后只剩下嘴唇轻阖,宣承弈没听到她后面那句话说的是什么,他完全沉浸在她上句话流露出的遗憾里……要是能再早见到薛辞年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被欺负,不会被侮辱,不会活成谨小慎微自卑敏感的样子,不会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今生只为别人活。

他知道她明明在为别的男人遗憾,可他竟然有些沉迷于此时的公主。

她心狠手辣,冷漠无情,但她对自己人很袒护,近乎蛮横一般的袒护,他现在有些理解金宁卫和薛辞年为什么都会对她那么死心塌地了。

被袒护的薛辞年,终于有机会把刀握在手上,堂堂正正地面对邢兆平,姬珧命人将他叫过来,此时邢兆平身上的血已经清理完了,除了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别的地方看不出任何异样。

拿着刀的薛辞年还有些茫然,他低头看了看手,又抬头看了看姬珧,动作重复了三遍。

还是姬珧先开口,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柔,像是害怕自己会吓跑了无家可归的小猫。

“你自己的仇,要自己来报,人你随便杀,底我帮你兜着。你把自己的清白看得这么重要,他是你心底解不开的结,虽然已经发生的事没法更改,但你可以把心头积压的恨意都发泄出来,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你先杀了他,这世间跟那段回忆有关的人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总会有一天能释怀的。”

薛辞年听她说完,眼睛睁到最大,疑惑的原因是他没想到公主为了帮她会如此大费周折。

但他沉默很久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会不会对殿下有什么影响?”

薛辞年还是那副儒雅清俊的模样,他轮廓柔和,身上没什么棱角,说话做事永远先将自己排除在外,首先为公主考量。

她前些日子才在闹市教训了武恩侯爱子,没两日就传来他死的消息,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可想而知,不可能对公主名声一点影响都没有。

所以那句话根本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

“本宫既然将他抓过来了,就没想让他活着回去,如何善后不是你该想的,现在给你一个赶快了断的机会,你不做,本宫会不高兴。”姬珧轻轻皱了皱眉。

她知道她一这么说,薛辞年肯定会照做,果然,薛辞年沉默过后转过身去,手里握着刀柄走过去,如果仔细看,能看到他的手大力攥着,指尖微不可见地发着抖,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满腹的愤恨早已经按捺不住。

邢兆平说不出话,只能一边“啊啊”地喊着,一边惊恐地向后爬。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薛辞年能有机会拿着屠刀对着自己,他踩他像踩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现在薛辞年杀他也比碾死一条鼻涕虫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