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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说将来(183)

大老板到店里来过两次,有点象视察工作,到处看看,指点一下,把自己该分的红利拿去。有次还对店里钱柜的管理方法表示了不满,说应该交给一个人管着,每天清查收了多少钱,象这样你也能打开,我也能打开,他就没法知道店里到底赚了多少钱了。

她不知道老板最后怎么跟大老板交代的,反正店里的钱柜仍然是象以前那样管理的。不过店里每天的收入支出,老板一直都记了帐的。她现在有点明白老板为什么对SUSAN要另租房住很反感了,因为那些钱都是算在餐馆的开支里面的,老板作为股东,能分的红利就少了,等于是老板在帮忙付一半的房租。

她好像听老板说过,大老板一个月能分到一千来块钱。如果老板开的新店也有这个赚头,那她不是每个月可以白白拿到一千来块钱了?老板还说过,那些给她拿去存的钱,也是利息归她,按当时的利率,一万块钱一个月可以有六、七十块钱的利息。

她简直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事,TOOGOODTOBE

TRUE,总觉得什么地方应该有个陷阱在等着她。但她又觉得BENNY不会坑她,而且她已经答应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个星期她跟BENNY没有机会在一起,因为星期天她起c黄之后,悄悄走到他房间门口看了一眼,见他不在那里,已经回店里去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气,有意躲避她。她有点后悔对他太凶,但也不想认错,就闷闷不乐地开车回到了B城。

她以前每次回到家都给BENNY打个电话报平安的。她不知道今天还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她没把现在的电话号码给店里,一是他们没问她要,二来她也不想让他们打电话过来,怕小舒接电话时说漏嘴了。她决定不把自己在餐馆撒的那些谎告诉小舒,免得又要请小舒帮忙撒谎,惹出麻烦。

她知道店里的CALLER

ID不会显示她的电话号码,因为她是用电话卡打的,所以BENNY没她的电话号码,没办法打过来。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也许他不为她担心,但她自己不打这个电话简直没办法安心下来学习。

她拨通了店里那个“热线”号码,知道接电话的一定是BENNY,因为那是点餐的电话,而DENISE星期天不上班。果然是BENNY接的,一听是她,就说:“你跑回去了?怎么不到店里来吃了东西再走?”

她怏怏地说:“不想吃。”

他很担心地问:“你----病了?”

“没有。”

“Areyoumadatme?”

她想他改说英语一定是怕店里人听懂了,心里又有点不快,回答说:“No.”

“Isyourperiodcoming?”

她一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扯到这上头去了,到底是在担心弄出人命,还是在猜她生气的原因?她不知道男人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说女人在“老朋友”来之前会乱发脾气。她没好气地说:“I

don'tknow.”

他说:“对不起,我有电话进来,你等一下。”

她说:“你去忙吧,我挂了。”

他急匆匆地说:“Whateverguessesyoumadeofme,theyarenottrue.”

她挂了电话,仍然呆呆回味他最后那句话。他说的guesses是什么?难道他知道我在心里怎么GUESS他了?如果他知道,而他说那些猜测都不对,那是不是说他其实是有天长地久的决心的呢?

下一个星期她到店里去的时候,发现店里又有了新变化,老板的爸爸从纽约过来了。老板给他们介绍说:“这是阿姨,这是我老爸。”

她见老板的爸爸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就叫他“老伯”,老板的爸爸也跟着其他人叫他“阿姨”,把个辈份弄得乱七八糟。

老伯个子不高,头差不多全秃了,面部轮廓又不分明,整个头象是一块就要溶化的蜡。她有点想不出这样的人会是广州某工厂的党委书记,也想不出他会有一个漂亮的情人。也许他年轻时不是这样的,也许那个女的是看上了他的地位。

老伯似乎没干过餐馆,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厨房里摸摸虾,摸摸雪豆,连切菜都不会。没这几样事干的时候,就坐在柜台后面看其他人干活。老伯似乎不会讲国语,讲的是一种她大致听得懂的粤语,使她更不相信他曾是国家干部了,但他的干部架子分明还保持着,不一会就在对她说老板不懂管理,说小张炒菜太慢,说“火得海”偷懒,又说DENISE总是带很多人到店里来喝饮料,喝了又不给钱,还说四叔公老是袒护DEN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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