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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温柔(61)

他这样谈到下一辈子谈到灵魂的时候,她有点怕,不知道他在转什么念头。他把她抱在怀里,象抱一个小孩子一样:“你明天还要上班吧?那你睡一会吧,我不会侵犯你的。”

她笑了笑,没啃声。

“我只想吻你一下,”他用手沿着她的嘴唇描绘着轮廓,说:“我从来没有吻过任何一个女人的嘴,我没有跟任何人接过吻,我跟她们做,但我不吻她们,所以我的嘴是干净的,是我身上唯一一个干净的地方,可能内心深处是把这个部位留给你的,知道会有这一天——”他说着,吻在她嘴上,用舌头轻轻挑开她的唇和齿,把他的舌头伸进她嘴里尽情地横扫,尽情地吮吸。她有点眩晕,有点不知所措,只是由着他吻她,感觉他好像要把她的内脏和灵魂全都吸空一样。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好像很想他有进一步行动。她想起他刚才说的他那少男的梦想,就是想让她亲口恳求他跟她做爱,于是她抓住一个机会,喘息着说:“你要是想的话,我们回车里去——”

他微笑了一下:“谢谢你,你圆了我少男时代的梦,终于亲口说了这句话,不过,”他摇了摇头,“这就够了。我是一个很肮脏的人,还是让这个世界剩下一个没被玷污的女孩吧,留给你一个纯洁的记忆,也留给我一个纯洁的记忆。”然后他小声唱道:

“情深缘浅不得意,你我也知道去珍惜,还是等在来生里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他没有留给她电话号码,也没有跟她联系。他知道她的学校,如果他想找她,他一定能找到她。她不知道他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她担心他那天是有意去那家酒店,专门跟她告别的。

她的心还很年轻,生活也很繁忙,不至于总是担心他,但有时候想起他,她会有一种深深的歉疚,一种在强大的命运面前无力抗争的无助感。她很想帮他,让他脱离那种生活,但他已经变得太陌生了,他讲的他这几年的生活,使她有一种惧怕和厌恶感。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担心峰会有艾滋病什么的,她听说艾滋病是可以通过接吻传播的。虽然她觉得这样怀疑他不好,但她还是跑到医院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事才放了心。她很担心峰,像他那样生活,即使不染上艾滋病,恐怕也不会活太久。

她知道中国现在有很多男人都是过着峰那样的生活,而且为此骄傲,一边做着违法的买卖,一边尽情玩弄女人,一心想着的就是这一生能玩多少女人就玩多少女人,向人吹嘘的就是自己又上了某某某,总共上了多少多少人。

她把这个故事源源本本地写下来,用“耳边语”发给楚天,希望他能把峰的故事写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警醒他们,不要害人害己。不知为什么,在楚天面前,她一点也不为自己的隐秘的思想或感情害羞,她觉得他能理解她,他会耐心地倾听,善意地开解,象一个父亲兄长,象一个良师益友。

她也简单地写了一点“那个男人”的事,因为她认为峰之所以有今天,是“那个男人”造成的。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风流韵事,就不会有班主任的说教。没有班主任的说教,她就不会断然不理峰,那么峰的成绩就不会滑坡,他就会考上一个很好的学校,成为一个好人。她告诉楚天,说峰的事是她心上的一个重负,想到他,她就觉得是自己间接地毁了一个人。

过了一天,她收到楚天的回信:

“被你和峰的故事深深感动了。你的文笔很好,故事也很动人,我不可能写得比你更好了,因为这是你亲身的经历。你可以把人物名字换一下,把这个故事贴出去。一定会有很多人爱看这个故事,并从中吸取教训。如果能联系到峰,可以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你不要太自责,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所做的应该说是最好的决定,即使没有班主任说的那些话,高中阶段还是应该以学习为主的。如果你们那时就开始谈恋爱,可能不光不能挽救峰,还会把你也贴进去了。不要老是为这件事内疚,因为内疚已经不能改变什么,只会给你自己造成精神负担。任何一种情感,一旦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都是危险的,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峰说得对,人人都可能失恋,但不是人人都自暴自弃的,人应该对自己负责。面对他人的过失,社会的不公,命运的打击,我们不应该用毁坏我们自己的生活来报复、来回击,因为自暴自弃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报复命运或者给我们带来痛苦的人。也许最好的报复是更好地生活,生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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