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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爱我(24)

还是自己家好!一切都是那么舒适,闭着眼都知道厕所在哪,客厅在哪,爸爸妈妈像捧星星一样捧着她,不像在满大夫家里,又陌生又拘束,话也听不懂,路也不认识,一切都要仰仗他帮忙,洗澡洗脸那么不方便,上厕所也不方便,凡此种种,罄竹难书。

等她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穿着软软的布拖鞋到客厅吃饭的时候,她已经后怕自己怎么能够坐那么远的车,走那么远的路,爬那么高的山,蹲那么简陋的厕所,睡那么硬的c黄了,感觉那些壮举都是一个叫丁乙的傻女人完成的,而不是她自己。

吃饭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不问她此次旅行的事,只找些鸡毛蒜皮的邻里新闻讲讲。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情绪不高,使父母担心了,马上打起精神,给父母学说“同学家乡”那些趣事,听得父母乐不可支。

妈妈心疼地说:“这次可把你累坏了,我以前带学生支农,都没去过条件这么艰苦的山村。”

爸爸是C大中文系民间文学教授,对“同学家乡”的民风民俗特别感兴趣,不仅听得带劲,还不时提问,最后竟然说:“嗯,你这个同学的家乡很有意思,值得研究。你让你同学帮忙打听一下,看能不能跟当地政府取得联系,安排我带几个学生去那里采风。”

她支吾其词,不想让父母知道那所谓“同学”的尊姓大名,连“满家岭”这个地名都不想让父母知道,不然父母一下就能猜到所谓的“同学”究竟是谁了,因为姓满的人应该不多。

她倒不是怕父母会干涉她谈恋爱,而是怕满大夫不会跟她谈恋爱,如果父母知道她此行是冒充满大夫的女朋友回家招摇撞骗,肯定会觉得她太冒失,说不定还会督促她跟满大夫弄假成真。

但满大夫那个人,她实在没信心。

后来发生的事,证明丁乙的保密是完全有必要的,幸好她没告诉父母她那所谓同学就是满大夫,不然就尴尬了,因为满大夫从回来之后就仿佛驾鹤西去,杳无音讯。

她越想越觉得他这个人不懂道理,不通人情世故。人家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不说送份谢礼,电话总该打一个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通人情世故,他在满家岭的那几天,还是很懂得照顾她的,那是他在尽地主之谊。是啊是啊,地主之谊不也是一种人情世故吗?既然懂得主人要照顾客人的道理,那怎么会不懂“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呢?

真正的原因或许还是他有女朋友,只不过那个女朋友吃不起长途跋涉的苦,不愿意跟他回满家岭而已。他是个孝子,又是个贤男友,既要照顾到父母,又不想得罪女朋友,于是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利用她对他的好感,让她来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满家岭版”女朋友。

但这能怪谁呢?只能怪她对他有那份好感,不然凭他给的那点好处——帮她报销路费——谁会冒死跟他回满家岭?

她越想越气,决定再也不上他的当了,如果他国庆啊春节什么的再来请她帮忙,她坚决不理他。

她甚至对一个追了她多年的旧同事小靳网开一面,一起出去看了两次电影,还逛了一次街。

但两场电影看完,一条街逛下来,她还是没感觉。

第三章(上)

1

丁乙硬气了一段时间,还是放不下满大夫,于是又开始琢磨怎样才能找到机会进一步了解了解他。终于有一天,她想出个点子,急忙付诸实践,先打电话给他:“满大夫,我是丁乙,还记得我吗?”

“怎么不记得?”

她心里一阵甜蜜,但他接着说:“你名字太怪了,一下就记住了。你找我干什么?”

俗话说,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她从他这句话里听出的“声”就是“烦不烦啊你”,她差点摔电话,但又怕是自己多疑,便强压着不快说:“想请你帮个忙。”

“你病了?”

“没有。”

“那你的什么人病了?”

她哭笑不得:“别咒人了,你怎么老想着谁病了?”

“不病你找我帮什么忙呢?”

“不病就不能找你帮忙了?”

“到底是什么忙?”

“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们可不可以约个地方见面谈?”

“我很忙。”

她正准备执行第二套方案——开溜,但他又丢出一句:“明天中午吧,还是医院对面那个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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