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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包子与小丫头(88)

那位 K 市老乡惊呆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 K 市话:“小老乡,你列个 K 市话比我说的还地道呢 !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个‘哽哽神’了 ! 我是你的老乡伯伯哟,你晓得不晓得?”

黄米不仅点头,还cao一口 K 市话回答说:“晓得 ! ”

老乡伯伯又大吃一惊。其实黄米并不一定知道老乡伯伯在说什么,可能连“老乡伯伯”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但他的习惯是只要听到有人问他“晓得不晓得”,他总是要逞能地回答“晓得”的,仿佛天下就没什么他不晓得的事一样。

老乡伯伯笑翻了,开始挖空心思回忆 K 市土话,然后拿出来考黄米:

“你晓不晓得‘躲猛猛强’是什么?”

黄米立即放下勺子,屁股几扭,就溜得挂在椅子上了,椅子是为他吃饭特制的,有点高,他挂在那里,脚够不着地,像挂在悬崖边一样。老爸只好助他一臂之力,把他从悬崖上解救下来。他脚一落地,就跑不见了,然后听到他在客厅什么地方喊:“归嬷,‘好鸟没油’ ( 好了没有 )— ”

太奶奶恍然大悟,人家是在现身说法,告诉你们什么叫“躲猛猛强”呢。太奶奶立即配合起来,大声问:

“好了没有 —- ?”

黄米远远地答:“还没有 ! ”

“ 好了没有 —- ?”

“还没有 ! ”

“好了没有 —- ?”

“好了 ! ”

太奶奶只顾笑着对客人解释黄米在现身说法,忘了把“躲猛猛强”接着玩下去。黄米撅着屁股,头藏在客厅沙发角落里,见没人来抓自己,很快就等不及了,在客厅大喊:“归嬷,我好了 ! ”

太奶奶起动不便,老爸只好亲自追到客厅,把儿子从藏身之处揪了出来,捉拿归案,放回他的高椅子上坐下。

老乡伯伯惊叹道:“跟我们小时候玩的‘躲猛猛强’真是‘一无二找’ ( 一模一样 ) 啊,是哪个‘高’ ( 教 ) 你的?”

黄米指指太奶奶。老乡伯伯又问:“那你晓得不晓得什么是‘嘎嘎’?”

黄米奋不顾身地爬起来站在椅子上,探着身子,用他的勺子把凡是带有一点ròu星子的碗啊盘啊都敲了一遍,边敲边介绍:

“肥嘎嘎 ( 肥ròu )! ”

“瘦嘎嘎 ( 瘦ròu )! ”

“末末嘎嘎 ( ròu末 )! ”

“鸡嘎嘎 ( 鸡ròu )! ”

“客马嘎嘎 ( 田鸡ròu )! ”

一桌人笑翻。

老乡伯伯笑了一大阵,赞叹说:“你好‘光绛’ ( 厉害 ) 噢,还晓得‘嘎嘎’啊?我那儿子都不晓得 K 市这个说法了。小老乡,那你晓得不晓得什么是‘暴暴’?”

黄米不吭声,老乡伯伯说:“不晓得了吧?你奶奶太奶奶都没告诉你什么是‘暴暴’吧?”

黄米好胜地说:“我晓得 ! ”

“那你指给我看,哪个是暴暴?”

这下可难倒了黄米,不指吧,又怕老乡伯伯以为他不晓得“暴暴”的意思;指吧,又怕得罪了被指的人。他挨个望着家里每个人,大概在寻找最傻的傻瓜,或者在衡量谁是最软的柿子,最后他把眼光停留在老爸脸上,胆怯地指了指爸爸。

一桌人笑昏。老乡伯伯说:“原来你爸爸是个‘暴暴’?我还不晓得呢 —- ”

爸爸装做生气的样子:“怎么我是‘暴暴’呢?我不聪明吗?我 STUPID 吗?”

黄米睁大眼睛观察爸爸,看爸爸是不是生气了,妈妈赶快替儿子打圆场:“他肯定是听我叫你憨包子才指你的,憨包子不就是‘暴暴’吗?”

老乡伯伯问:“你说爸爸是‘暴暴’,那你是‘暴暴’的儿子,你‘暴’不‘暴’?”

这个问题太难了,中间这么多推理,还涉及到遗传学,又问到自家头上来了,不好回答。黄米闷着不吭声,太奶奶出来解围:“算哒,都不‘暴’,爸爸也不‘暴’,儿子也不‘暴’ — ”

黄米瞅准机会,大喊一声:“蒜大没得萝卜大 ! ”

黄颜:小财主

经历过土改、四清、反右、文革等运动的太奶奶,自然也熟悉划分成分那一套,她老人家根据我家各阶层的经济状况,给每人都划了个“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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